长灏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扭头说:“马上要开始了,我还没见过审案子呢,就看看嘛。”
长渊没办法,叹气道:“再等一刻,要是还不开堂,我们就走。”
“嗯嗯。”
长灏敷衍地应了声,探头探脑地看那些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淫僧假道,脏了佛门清修地的故事的人,虽然不是很明白,却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此时,公堂后堂里正在整理官袍的黎府尹苦着一张脸。
他一边听师爷说案情,一边听着外头的喧哗声,忍不住打断他道:“外头这是来了多少人?”
师爷干笑了声,也没粉饰太平,说道:“大人可要做些准备,外头来了足有百来号人。普通百姓便就罢了,还有几位大人府上的贵人,也遣了人在衙门口候着。还有些清贵书生,听说跟那道长交情匪浅……您千万威严些,不然他们闹起来要镇不住的。”
他们这个大人一向是泥巴性子,软和得很,便是在公堂上也总挂着一张笑脸。
可这回不硬气点,怕是不成了。
黎府尹扯了扯嘴皮,“我哪里还笑得出来。你们夫郎可说了,定要剥了那和尚道士的面目——他这回儿许是也等在衙门口,看着我呢。”
“……”
师爷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给了大人一个“节哀顺变”的眼神。
黎府尹深吸了一口气,掸了掸官服,挥退了下人道:“准备升堂。”
他大步走出去,背影看起来颇有几分悲壮的意味。
“升堂!肃静!”
“威——武——”
随着敲杖声响起,挤挤挨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黎府尹坐下来,果然在最前头的人堆里看见了自家夫郎,忙收了脸上本能挂起的笑容,厉色道:“堂下何人,敲鸣冤鼓所为何事?”
堂下正是林家二夫郎,因诰命在身并不行跪礼,俯身行礼道:“回大人,在下姓武,夫家姓林,京防营卫从四品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