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嘴里几乎化成水的肉松,文望对几个犹自玩笑的谋士招手:“你们都好好尝尝这个肉茸!”
几个谋士一一尝过,也都点头道:“国公爷,这个肉茸好。交锋时将士们掏一把含嘴里就能接着砍。”
……
再尝试方便面,谋士又赞:“这个面也好,行军时水烧开一泡就是碗热腾腾的汤面。”
“老子上回去西北,干吞了两个月的炒面。当时若是有这方便面就好了,一样都是面,换个吃法就感觉还是个人!”
许是干吞炒面的过往太不堪回首,已算军中秀才的谋士一不小心就忘了尊卑,当着上司自称老子了!
文望见状也不在意。他拿起一颗花生牛乳糖放进嘴里,然后便吃惊于糖果的香浓酥脆。
生为北方人,文望素不嗜甜,甚少吃糖——身为五军统帅,保家卫国,铁骨铮铮,他能跟个奶娃子一样吃糖?
但对花生牛乳糖,文望生平头一回生出吃完这块再吃一块欲念。
吃惊于自己再吃一块的欲望,文望不过迟疑了一下,便看到罐子里的糖被几个心腹不客气地瓜分了。
文望……
吃完亲卫偷摸回来的东西,文望问几个谋士:“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谋士你一言我一语发表意见道:“国公爷,除了牛乳糖,无论牛皮靴、羊毛靴还是肉茸、方便面都是绝佳的军需。”
“国公爷,谢子安这个儿子娶的媳妇是个天生的干军需的料子。”
“国公爷,咱们虽不好拉这个女人来做军需官,但咱们可以拉这个谢尚来啊。这女人嫁鸡随鸡,便也就算咱们五军都督府的人了。”
文望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自古君子远庖厨。现五军都督府的军需官们要钱催粮征夫还行,让他们想着做皮靴肉茸方便面,真是赶鸭子上架。
生平头一回文望觉得军需官这个职务很需要安排几个精女工厨艺的女人来做。
“那就想法子把这个谢尚弄过来。”文望一锤定音,转又问亲卫道:“这个谢尚今年多大了?进学了没有?但凡进了学,就先给他一个七品的佥事干着。”
闻言亲卫呆了一呆,无奈抱拳回禀道:“回国公爷的话,麾下看谢大人其他信里有提到谢公子的年龄。”
“谢公子今年才只十三岁,过年也只有十四岁。”
文望……
眼见还不到揽人时候,文望告诉谋士道:“你们记着这个谢尚,等几年就把人给我弄过来。”
“现你们先想想怎么把这马掌给弄过来。”
谢子安还只是一个庶吉士,而且他已经把马掌献给了圣上——几个谋士思虑良久,终决定绕开谢子安,直接跟圣上讨。
跟皇帝要东西可不容易,得讲方法讲策略。于是文望便找了朱英,让大胡子漏了马掌的消息给他麾下的志诚伯世子常明。
常明是容亲王福祥的孙女婿,而荣亲王爱马如命——果然常明闻讯没耽误的便把消息传给了荣亲王。
据说历史上被封“荣亲王”的都是短命,但当朝的荣亲王福祥是个例外。
他是先先帝的老来子,今年不过六十二岁,却已做了五十三年的荣亲王。
能在荣亲王这个位置上长盛不衰,福祥自是个世间少有的聪明人。
他不过问了孙女婿几句话就明白了文望的架桥过河之意。
不过明白归明白,似福祥这样的人处事自有自己的智慧。
若真有这样的马掌,福祥暗想:他替文望问一声也没啥。
他做了一辈子的太平王爷,享了一辈子的人间富贵,老了做点好事就当是为下辈子积福了。
傍晚弘德帝正在自己的寝宫紫宸殿对着礼单看寿礼,忽然听到小太监来报说荣亲王来了。
弘德帝闻言一怔,心说老王爷现在干啥来了?
嘴里叫请,弘德帝心里则把近来宗室发生的几件事过了一遍,然后琢磨他叔会为谁求情,而他是要拒绝还是就坡下驴?
福祥进殿看到一地的箱子和几案上的各色珍宝便知弘德帝正看寿礼,心说还真是来巧了。
看福祥三呼万岁后,弘德帝叫起赐座然后方才问道:“皇叔现在来可是有事?”
福祥拱手道:“老臣不敢欺瞒陛下。老臣听人说庶吉士谢子安给陛下进了一副马掌,可保护马蹄,能使马的行程加倍。”
“什么?”弘德帝吃惊道:“有人进了这样的东西?”
“这什么时候的事?”
抬头看看一书案的珍宝,弘德帝不觉扶额:这群有眼无珠的家伙。
福祥摇头道:“陛下恕罪,老臣只是道听途说。”
弘德帝一听便明白了必是知情人给他叔透了气,而他叔来就是给他提个醒。
皇家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是只说三分话,其他全靠意会。
弘德帝站起身道:“皇叔既是来了,便陪朕下盘棋吧!”
旁边的大太监李顺一听赶紧地支使小太监搁对面的套间炕上摆棋盘,他自己则亲捧了茶与两个人。
直待安排妥当,李顺方匆匆退回刚刚的书房招呼小太监道:“赶紧找!”
……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顺终在一盘棋终局前顺利地找到了谢子安那个雕着一马当先图案的木头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