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能小意施恩,有意混在太太队伍里来?
这都是预先算计好的!
吃席老实?呵,不过是被你戳破身份,没脸再往前挤罢了!
看来文明山再次说对了,外传他媳妇穿戴的就是这群是非精!
其心可诛!
不过这件事他媳妇完全没错,错的是不请自来的妾和纵容她们的人!
看来他这一科翰林院同年里面就文明山一个明白人,艾正不用说是个没担当的,而其他人,呵,能叫媳妇接受一个妾的邀约,更是不堪到连脸都不要了!
“红枣,”谢尚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算是有数了。这样去都察院自辩我就有词了!”
“老爷去都察院自辩,”红枣关心问道:“准备怎么辩?”
谢尚拉住红枣的手轻笑道:“还能怎么辩?实话实说呗!”
“就说‘夫荣妻贵’。我连中六元,史无前例,想着你往日持家辛苦,免我后顾,心里感激,所以打个七宝项圈给你戴还不是正常?”
红枣……
谢尚说得坦然,红枣一时摸不准谢尚是玩笑还是真这么想,有些无奈道:“虽说是实话,但老爷在都察院这样讲是不是不大好?”
太不谦虚!
“放心!”谢尚自信道:“别忘了我可是状元,到时我把语句修饰修饰就好了!”
……
文明山进家后问甄氏:“咱们家的请柬都发出去了?”
甄氏答应:“午饭前都发了!”
“那就好!”文明山点点头,然后把谢尚被弹劾的事细细告诉了一遍。
甄氏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方道:“谢太太那个项圈竟然是宝石的,我同她坐那么近都没看出来!”
“就是这话了!”文明山认同道:“上等碧玺和宝石类似,就是拿放大镜,也常有人看走眼,何况还是傍晚、烛光、肉眼、远眺?”
“呵,就是银楼的老掌柜,也不敢吹这个牛!”
“由此可见,这妾嘴里没一句实话。偏御史台闻风弹劾,而一般小民不知这内里的故事,只知道以讹传讹。这要是陛下下旨叫谢兄都察院自辩,那谢兄可真是太背了!”
甄氏依言想了想,询问道:“那陛下会下旨叫谢大人自辩吗?”
“哎!”文明山叹气:“十之八九。传言里那个项圈七颗宝石价值过五千两,然后还有挂着的古玉配,也是价值不菲!”
“那实际呢?”甄氏关心问道。
那项圈上到底是不是宝石?
“实际我没问。”
话说出口,文明山觉得不对,不高兴反问道:“谢嫂子的穿戴,我如何能问?”
闻言甄氏脸上烧霞,有些惭愧道:“妾身失言!”
文明山正色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刚虽说是你的无心之言,但叫人听到却是极大的是非!以后快别这样了!”
“而且我这一科,除了我外其他二十九个入翰林院的人里面也就谢兄和谢嫂子知礼守节,值得深交。其他的人,”文明山淡然道:“即便有难言之隐,但咱们若不想似谢兄这样遭遇飞来横祸,还是不要走得太近!”
朋友相交贵在肝胆相照,意气相投。人立天地,谁没个难处?
若有困窘需他襄助,直言就是了——他文明山又不是小气之人!
偏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为了一点狗屁脸面自甘下贱,不惜叫正妻和别家的妾混搅在一块儿,招出这狗屁倒灶的事来!
他文明山可没这样拎不清的朋友!
……
吴氏听了男人艾正的告诉也是震惊不已,气愤道:“当时我就看出来了,那几个妾不是好的。好的能不请自来,还掐尖要强的往人前钻?”
“幸而有谢太太在才压住了她们气焰。只这样一来,谢太太招了她们的恨被御史台弹劾可如何是好?”
吴氏不敢想这事要是发生在她身上要怎么办,颤声问道:“谢状元不会为此责怪谢太太吧?”
想起午后谢尚看自己的那一眼,艾正有些心虚道:“怕是难免!”
将心比心,他若是因为吴氏的缘故而被御史台弹劾也一定生气,觉得吴氏不贤。
“不过俗话说妻贤夫祸少,”想想艾正又补充道:“谢太太自己本身也确是有些不大谨慎。大尚才刚被御史台弹劾奢靡,她怎么说也该低调一点才是!”
吴氏听着有道理,附和道:“是啊!人口里说惯了的自己的篱笆扎得紧,外面的野狗拱不进。谢太太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只知道享福,往好里穿戴,殊不知出头的椽子先烂……”
说这话的时候,吴氏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其实并不似她所想的那么淡定,而是透着股酸。
弘德帝看到御史台弹劾谢尚的折子微微一愣:“弹劾谢尚?他又咋了?”
上次是为花钱,弘德帝心说:这回呢?
展开,弘德帝呵一声笑了:“竟然又是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