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老朽就告辞了。”
孙秘书站起身，双手接过邱燕递上的黑色公文包，面向吴雪微微低头，轻语辞别，“请吴总务必莅临，我们在府恭候大驾。”
“老孙，请慢走。邱燕，代我送客。”吴雪依旧端坐椅上，神态随和，言轻语快。
看着送客归来的邱燕关好房门走到身边，吴雪往椅背上一靠，右手玩弄着一串白金项链，仰头瞅着邱燕一脸得意的笑：
“怎么样？对方底牌已明了于心，大功即将告成。这次绝不心软留情。燕子，你跟着我多学点，往后大有用处。”
“学会了。”
“学会什么了？说来听听。”
邱燕弯身凑近吴雪以低低的声音语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哇！”
吴雪眼睫一动呆愣一下，随即点点头，“说的也对。”
星期三下午临近四点时分，独处一地的方府大门外林荫宽道上，七辆黑色轿车飞驰而去。
方府门厅外宽敞的庭阶平地上，被两位孙女搀扶的方怡，满头银发皱纹满面，脸色分外憔悴。
她对送行吴雪诸人回到面前的孙秘书，哀声轻叹：“小孙，薇儿要有吴雪一半的本事，就好喽！”
心情沉重的孙秘书，不置可否，转而轻声劝道：“老太太，外面有风，我们回屋吧。”
众人拥簇着腰身半驼、颤颤巍巍龙钟老态尽显的方怡，向府宅门口缓缓走去。
二十四
怨
“去山上玩，你车停在哪里的？我来找你……嗯！那你等着，我马上出来。”
身着收腰白衣的夏美联，放下手机，伸手撩开窗帘一角，聚集目力扫视了一眼夜幕笼罩的街面，回身急忙点动鼠标关掉电脑。
邓丽君歌曲“空港”华雅荡气的歌声，戛然而止。
美联款起挎包抓起手机，拉开房门穿过数米长的过道来到大厅，小心避让着酒客来到吧台，对舞池边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招了招手。
待她走到身旁，美联嘴附于她耳畔吩咐了一小会。
她又绕行数步，对吧台里的年轻男性调酒师嘱咐几句，随即穿过大堂和散座区，出了感应门下了阶梯，径直向站立在左前方的邓海涛走去。
“既然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找我？在这里吹凉风。”
美联不由分说挽起海涛的右臂，抬腿向前方的停车场走去。她专注的目光瞅着海涛微笑着问：“你喝酒了！”
海涛垂着头轻声回答：“喝了点，心里闷，就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