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管家想到这事有些说不清,既然去过大地方,而秦娇兰生得又好,怎会就没人买呢,这里头肯定有文章,该不会是被人卖走,因出了犯忌讳的事,又被主家赶出来的。
翠奶娘就更不信了。
谢铁柱这会子有些莫名,只听谢管家恶狠狠地道:“这事你就得听父母的,你要娶个残花败柳,我们死也不会应,世上生得好又贤惠的姑娘多的是,你怎么能娶这样的。今儿能勾你心动,明儿照样能勾其他男人。”
他这话说得有些狠了。
秦娇兰愣在那儿,最后一句,似被凿中了痛处,“哇——”的一声扭头就跑开了,“娘,这亲事不订了,不订了,我配不上谢家,娘……”
秦春兰跺了一下脚,“姐,姐姐……”愤愤然瞪了一眼,转身追了过去。
谢铁柱后知后觉地道:“她……她不会真……真……”
秦婶想到秦娇兰在花楼里待过的一个多月,自家女儿的事,她多少也是知道的,秦春兰当时因年纪小又没长开躲过一劫,可秦娇兰……
她低声道:“春兰,你去把你姐的首饰胭脂拿回来,退给谢管家。”
谢铁柱道:“这……不会真被男人给糟踏了吧?我……我谢铁柱像要那种残花败柳的人?”
秦春兰怒气直冲,胸腔里似有一条小兔,“我姐她又不是自愿的,她是被逼的,谁愿意好好的清白姑娘不做,去做那种事。她是真心喜欢你,你怎么就因你娘的几句话嫌弃上了。”
月颖在屋里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心下一痛,一见钟情竟抵不过传统的观念,一听说秦娇兰不是完璧身,早前一脸痴情的谢铁柱就像换了一个人,难掩厌恶与嫌弃之色。
唉,即便是看似憨厚老实的谢铁柱,因为传统的原因,也无法对秦娇兰的事释怀。
翠奶娘厉声道:“不成,今儿这事,老娘和章牙婆没完,敢将不洁的丫头卖到我们谢家,当我们谢家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我这就去县城找她评理,今儿不给个满意的答复,我绝饶不了她。”
谢铁柱道:“娘,我也去!这真是欺人太甚!”
秦娇兰躲在屋子里哭成了泪人。
谢铁柱但凡真为秦娇兰设想,就不会赞同翠奶娘大闹。
翠奶娘是当被人哄骗了我银钱,这几年谢家上下的日子过得拮据,所以她才要大闹。可谢铁柱就是觉得上当被骗了。
秦松耷拉着脑袋,就怕主家不买了他们一家几口,硬是把他们给退回去。
这怎么能怪他娘,要不是他爹带了知府家店铺上的银子,领着美妾庶子跑路,他们一家也不会落到这地方,若是跟其他下人一道贬为官奴,也不会有去年九月将他姐姐妹妹卖入花楼的事。
秦春兰因为年纪小,当时花楼的妈妈想着再养两年,趁着这两年的时间让她学些才艺,可她姐当时已经及笄,而且已经长开,如花似玉,在那地方去了不久就被人瞧上了。
即便后来秦婶走了门道,将她们赎出来,一家人又在一处,可大女儿到底是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