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个儿应了一声,猛地抬头,就看到院子里站了一对俏生生的姐妹,本就大圆的眼睛变得更大更圆了。
谢简问:“身契上写的是武鹰、武燕,这就是你们本来的名字?”
妹妹有些腼腆,一抬眸发现自家兄长看着院子里的俏丫头眼睛都不带眨,伸手扯了一下兄长一下。
黑大个儿当即回过味来,答道:“公子可以唤我鹰子,妹妹叫燕儿,我们在桂省时,认得的人都这么喊。”
“怎不在桂省自卖,却到了洛阳才卖身葬父。”
黑大个儿道:“我爹是在洛阳杀的人,被洛阳知府斩的头,我们又不认识人,也只能在洛阳卖身葬父。我爹的事,真不怪他,要不是那些人拿我妹子打趣,我就不会和人打起来,我爹是瞧我被打,这才出的手,没想一出手,就出人命了。
洛阳人特不地道,一看我们是外地人,就说是我们有罪,明明是洛阳恶霸生事,却判我爹杀人罪……”
谢简问:“所以呢?”
“所以我们一定要去官宦人家当下人,到时候请官宦人家的公子、老爷替我爹主持公道啊!”
月颖在对面厢房忍俊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秋菱,越来越有趣了,来了个光长个,不长心眼的,你说要是洛阳知府知道他们兄妹打这主意,还能饶得过他们?”
秋菱笑了一下,民不和官斗,这小子竟想借公子的手替自己父亲翻案。
谢简道:“你来了谢家,且安安分分的吧,想让我替你父亲翻案,怕是有得等了,本公子还没入仕呢。”
“可他们都说,你是百里县最厉害的公子,祖上几代都是官,燕京那边还有族人,还是神童,将来要做状元公……”
也不知道这傻大个儿听了谁的糊弄,快将谢简捧成神了。
“成了,下去安顿,管家给他安排一间屋子罢。”
“诺——”
月颖往外头望了一眼,春兰颠颠地跑过来,“姑娘,有何吩咐!”
“秋菱的药该煎了,你把她的药煎了,记得两碗水煎成一碗。”
“是。”
秋菱捧了一包草药出来,进了外院的厨房,蹲在药炉子前。
外头,新来的黑大个儿正与秦娇兰说话。
秦娇兰今儿这一日经历了太多,先是订亲,再是被悔婚,又伤心了一场,神态蔫蔫的,要不是公子答应不转卖他们,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家里的罪人。
男人果然说变就变,上午还讨她欢喜,下午就拿她当陌生人,说的就是谢铁柱这样的。
这会子,武鹰讨好她,她只不想理。
她就是官奴,婚事皆凭主家做主,不连累母亲弟妹就是造化。
武燕、春兰奉命去捧珠阁清扫、整理,过几日姑娘与她们就得搬过来住,屋子里的家具都物都堆在阁楼里的库房里头,全都重新布置。
武燕习武,力气大,自己扛着桌案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