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萱的设想是,像田宝峥这种飞扬跋扈、毫无人性的混账,坏事儿肯定没少干,心里头不知藏了多少龌龊呢,最好那药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起效,让田宝峥当众吐露自己都干过哪些龌龊事儿,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没想到的是,那药早不起效,晚不起效,偏偏在田宝峥身处灵堂的时候起效了,而田宝峥的反应也与众不同——别人是使用言语来表达,嘚啵嘚啵个没完;而他则是运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又唱又跳,活泛无比。
哎哟喂,真他娘的丢人现眼啊!
经此一事,田宝峥当真得到了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沈采萱算是如愿以偿了。
凌原熙很想对沈采萱说出实情,与她分享这一喜讯。
然而,这话凌原熙不能说。
要知道,这话一出,就意味着凌原熙不但知道沈采萱与田宝峥结下了仇怨,而且知道沈采萱暗中下药教训了田宝峥。
到那时,沈采萱肯定会问凌原熙,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原熙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沈采萱,自己所在的阵营一直在暗中监视她吧?
因为很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凌原熙对沈采萱有所隐瞒——不能让她知晓的,绝口不提;可以让她知晓的,不妨向她透露一些。
凌原熙想了想,沉吟道:“田宝峥在祖父的灵堂上载歌载舞,如此举动,确实令人感到诡异。不过,据我所知,田宝峥虽然脾气暴躁,举止骄横,遇事不够冷静从容,但他的身体和心智都没有什么问题,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他会做出那等举动,应当是另有原因,搞不好是遭了什么人的算计。”
说到这儿,凌原熙忍不住轻咳一声。
沈采萱不明所以,心中困惑:“遭人算计?怎么,田宝峥有很多仇家么?”
凌原熙心中吐槽:“对呀,你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他表面却不动声色,一本正经的说道:“性情决定人生。田宝峥脾气暴躁,冲动易怒,又嚣张跋扈,他这样的性情,就注定了他这一生会不断与人结怨,弄出一个又一个仇家来。
“不过,现阶段,田宝峥最大的仇家不是他弄出来的,而是原本就存在着的。
“要知道,田家二房素来与大房、三房不睦。以前有田老太爷镇着,三房人只是暗暗较劲,矛盾还没有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前不久,田老太爷突发疾病,昏迷多日之后,说走就走,临终之前没能留下只言片语。也就是说,关于如何分家,田老太爷没有作出安排。如此一来,三房人不免会在分家一事上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三房人之间本来就有旧怨,现在又因为分家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新仇旧怨一下涌上心头,矛盾一触即发。这些日子,三房人变着法儿的挤兑对方,拼命给对方使绊子。
“据说,昨天下午,就在田老太爷的灵前,田宝峥差点儿就和田家大房的人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