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示意护士长过去,傅染一手按住肚子,垂放在膝盖上的另一手紧握成拳。
“遗体捐献必须要得到死者家属的签名,还有,这次抢救我们已经尽力了。”
护士长弯腰,准备将戴在男人脸上的呼吸机摘去。
傅染猛地起身扑过去,“不可以!”
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成佑分明有了活的希望,却要面临被放弃的绝望吗?这不是别的,而是一条命啊。
是她和明成佑心心念念说要珍惜每一天的希望。
这样,于傅染来说何其残忍?
倒不如,索性,一点点光明都不要给她,让她永远存活在黑暗中。
天差地别,谁能承受得了?
她扑到床前,近乎不顾一切想阻止护士长的动作。
胸前猛地被一股力道给箍住,生生绊住傅染扑向前的动作,她双腿使劲想往前蹬,脚底踩着冰冷光滑的地砖,她恨胸前的这只手,傅染用力掐着对方的手臂,使劲全力用指甲撕开对方的皮肉,“放开我,放开我!”
眼里猛然一痛,胸口压来窒息似的疼痛。
护士长退回身,跟主任相继走出病房。
“啊!”
傅染歇斯底里地哭喊,最痛,不过如此,比一道道凌迟竟还要痛上千万分。
她知道,再没希望了。
身子如浸在冰冷的寒水中,傅染双腿瘫软往下滑,却被身后的力道紧箍住。
她无处发泄,只能将全部的恨都怪到这只手上。
傅染泪眼朦胧扭过头,撞入眼帘的,却是双布满沉痛哀伤的眸子。
她嘴巴张了张,半晌开不了口。
男人抱住她胸前的手慢慢松开。
傅染转过身,两手紧紧拥住他的脖子,“成佑!”
他们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
怎样才能找到一条出路,怎样才能给他找到一条活路啊?
傅染的脸紧贴在明成佑颈间,她两眼红肿,“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