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
红柳路小学校园里已空无一人,穿行的风呜呜叫着,带着隆冬的寒气猎猎而过,仿佛将路灯都吹得冷幽了几分。
这样寒冷的冬夜,若无大事,的确不会有人还在外面瞎走。
但,风声里,却响起了奔跑声。
一个身影,自校门进来,往家属区直奔,一口气跑到楼道里,刚要上楼,却犹豫起来,在楼梯口踌躇一阵后,掏出了手机。
涂恒沙从浴室出来,刚吹干的头发蓬蓬松松披散在两间,刘海尤其倔强地四面发展,伸展出任性的形状。
舒慧房间里还亮着灯,她凑近一看,妈妈还在改试卷。
“妈,早点睡吧!”她习惯性地道。
“好,我很快就睡了,你先睡。”舒慧头也不抬地说。
涂恒沙暗暗叹口气,妈妈虽则是答应了,但依她的性子,不改完试卷是不会睡的。
她回了房间,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对一个人的来电熟悉到什么程度呢?她不用上前看,远远的,根据备注的字数和大致笔画走向便知道是谁。
可她并不想接。
电话震了好一阵后终于停了,但紧接着便来了消息。
她也没看,直接睡觉了。
今天可是他和粟融星订婚的日子呢,不是吗?
然而,她想安安稳稳睡觉却是不可能的,有人不打算让她安稳。
继她不回消息后,电话再一次打过来,并且锲而不舍,大有她不接,便会一直打下去之势。
她明明开的是震动,但是,是夜太静了吧,那一丁点儿细微的震动声,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搅得人心烦意乱,蒙上被子都能听见!
最后,她恼怒地坐了起来。如果不是他们有纪律,必须24小时开机待命,她一定就给关机了!
最终,她还是拿起了手机,先掐了电话看消息,某人发来一句话:宝,接下电话,我有事和你说。
来电再一次震动。
这一回,她接了,平静的一声,“喂”。
“沙子!”那端的人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接电话了。”
“有事就说吧,我已经睡了。”她平静的声音里还多一丝冷硬。
“沙子,我想跟你解释一下这几天的事……”
他顿了顿,想略略整理下言辞,却听她岔了话进来,“我知道,今天你跟粟融星订婚。”
他一听,忙道,“不是……”
“我也知道……”她又道,“你们不是真订婚。”
他再度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