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功很高深,足尖轻轻点在树叶上,就能借着这个力道,纵身跃出十几二十米远。
凤天澜不低头看倒也就罢了。
她这一低头,便能瞧见脚下一片黑洞洞的,就像是无底深渊。
容湛就这么拎着她一上一下的跳跃着,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她魂飞魄散。
于是除了紧紧的抱住容湛的大腿之外,凤天澜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毕竟狗命要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湛那个家伙终于停了下来。
凤天澜头晕目眩,双手一松,一屁股滑坐在了地上。
她浑身虚脱,嘴里只剩下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胃里面也是一阵翻腾,难受的厉害。
之前她一直觉得上一次去帝陵骑了两个时辰的马,颠簸的不行,那应该是她人生中最难受的时候了。
可如今被容湛拽着飞了这么一程,凤天澜才发现这才是真正的人间酷刑。
“王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开口的时候,凤天澜连质问都变得有气无力。
“看下面。”
循着容湛那淡薄的声线,凤天澜低头朝着脚下看了过去。
她只觉得眼睛一花,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栽了下去。
“啊——”
一声怪叫,凤天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身,一把抱住了容湛的大腿。
“容湛,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你又不是属猴的,怎么老喜欢跑这么高的地方?”气急败坏之下,她已经忘记了容湛的身份,扭头破口大骂起来。
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一间高大建筑物的屋顶。
凤天澜一眼看下去,这屋顶距离地面约摸还有十来米的距离。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找了个东西抱住,这会儿肯定要一头栽下去,摔的半身不遂了。
只是……
咦?
自己双手环抱住的这根柱子,怎么好像有越来越冷的趋势?
而且,自己头顶怎么隐约能够感觉到有一股泰山压顶之势?
当凤天澜意识到自己抱住的东西是什么之后,她一声怪叫,连忙松开了双手:“王爷,我……”
她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冷不丁话头竟然被容湛冷冽的声线给打断:“闭嘴!”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那个瞬间,凤天澜立马从善如流,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乖巧到不能再听话的样子。
“……”
容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拽着她的衣襟隐到了暗处。
直到这个时候,惊魂未定的凤天澜才算是稍稍冷静了下来。
她朝着前方看了过去,隐约觉得这院落似乎有些眼熟,“王爷,我好像来过这……”
容湛目不斜视,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这里是丞相府,你当然来过。”
“竟然是丞相府?”凤天澜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容湛,“王爷我不明白。”
不是说容湛这个家伙平日里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多管闲事吗?
怎么事到如今,他和容澈两个人都对这个丞相府的事情如此上心?
凤天澜脑海深处,电光火石。
她突然恍然大悟:“莫非王爷也和太子殿下一样,想求娶孙家小姐?”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王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容湛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几分冷意和嫌弃。
凤天澜没好气的吐了吐舌头。
嘁!
是就是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虽然说太子殿下城府深,心思重,但是人家可是明明白白的就是要娶孙家小姐。
哪像容湛这个妖孽,明明就存着和太子容澈一样的念头,却好像说出来又觉得跌份似的。
“或许当朝太子有戴绿帽子的癖好,不过很抱歉,本王并没有。”
虽然嘴里是对凤天澜满满的嫌弃,可是在看到她那一脸不服的样子之后,容湛心念一动,竟然解释了起来。
他这番话直接惊得凤天澜差点从屋顶上滚下去。
只见那双清丽的眸子瞪得溜圆:“王爷,你说什么?”
“如果你认为本王只有容澈那个手段的话,我只能送你四个字,你太天真!”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完容湛这番话之后,凤天澜突然有一种背后的寒毛全部竖起来的感觉。
这个容湛到底是有多神通广大?
坊间一直传闻他神机妙算,机智过人。
可凤天澜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的情报网竟然连孙丞相后院的小姐闺房都能伸进去!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只要容湛想知道,自己哪一日来月事都瞒不住他?
那就还有隐私可言吗?
这也太可怕了吧?
一看到凤天澜脸上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容湛只觉得有几根黑线从额头滑落,“你如果再不停止你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信不信本王立刻就把你踹下去?”
“哦!”
凤天澜讪讪的应了一声,暗自腹诽:这个家伙是不是有读心术啊?要不然怎么会连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都知道。
不对呀!
如果容湛并不是为了求娶孙家大小姐,那他今天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来?
难道他在担心自己?
不会吧?
凤天澜默默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日如石板的胸口,再看看自己一身男儿装的打扮,突然有一种恶寒涌了上来:
容湛,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从侧厅的大门那儿走出来一行人。
那些人一个个表情肃穆。
跟在最后的是一位道长。
那道长身量高挑,气宇轩昂,即便是那一身墨黑色的道袍,穿在他身上竟然也有几分味道。
浓密的胡须将他的脸遮去了一小半,不过光是看着露在外面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就足以确定这位道长若是剃去胡须样貌一定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