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了砖厂。
砖厂里挤满了流浪汉，最起码有二十来个。他们占据了砖厂的不同角落，用纸箱、或者铁皮分割出各自的区域。这里面味道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那些年轻人都皱起了眉头，黑人青年也没有外头说话的兴致，从同伴手里接过一把球棒，用力敲在一个空油桶上，顿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
然后他踢掉了油桶叫道：“听着，你们这些脏家伙。我很赶时间，所以你们赶紧把钱交上来，咱们都省去很多麻烦。圣诞节快到了，我不想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你们最好也不要叫我为难。好吗？”
他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枪，当着众人的面晃了晃。
然后流浪汉们只能默默上前，拿出自己打零工赚来的钱交给这些混混。
一个红头发的白人青年跑了过来，拉了拉皮尔的袖子道：“那边有个不上道的家伙，好像还在睡觉。”
皮尔笑了起来：“真有意思，走，看看去。”
他们在厂区的后方，一根柱子下找到个流浪汉。他在地上铺着纸箱，就这么抱头大睡。皮尔走了过去，用脚踢了一下叫道：“起来，你这个混蛋。”
几个年轻人都笑了起来。
那人翻了个身，张开眼，原来是个华裔青年。几个年轻人吹了声口哨，皮尔更是夸张地叫起来：“看看，这是什么，我们逮到一头黄皮猪。”
在苏黎世，华人会流落到这种田地的还真不多见。因为在这里有唐门，只要是华人，都可以在唐门接受一定程度的救济。哪怕一时找不到长工，唐门也会尽量安排一些零工散工，不至于要流落街头。华人的凝聚力在海外不是一般的强，所以也很少当地人敢欺晦他们。而如果沦落到要流落街头的话，那么看来这个人在华人里面也不受待见。
所以皮尔几个人会这么高兴，因为今天他们似乎到了一些平时没有的乐子。
“喂，你站起来。”皮尔又朝他踢了脚。
但这一脚，却被对方捉住。顿时，皮尔颇觉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