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王,楚王顾烈已到赭石城!”
王座上的吾昆哈哈大笑:“他竟然敢来!果然是疯血楚顾,好,好!”
帐中站着一位燕朝书生打扮幕僚似的人物,肩背瘦削,从背后看去平平无奇,直到看到他的脸,才发觉这人脸上盖着一张白鬼面具,只在眼嘴部分掏空,没有花纹也没有装饰,就是惨白的面具上三个黑洞,露出眼睛和嘴巴。
他的眼睛倒是极为明亮。
等士兵退出去后,他才开口说话。
“我还是觉得顾烈不可小视,”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只是从面具后传来,难免有些瓮声瓮气,“大王,您的计划漏洞太多。会盟也并无必要。”
吾昆顿时暴跳如雷,随手将桌上的镇纸砸到那人身上:“你闭嘴!你这个残废!你懂什么!”
那人立刻闭嘴不言。
片刻后,吾昆又像是清醒过来似的,几步从王座上走下来,拉着那人的衣袖责备道:“牧廉,你不该惹我生气。我也有错,你知道,我与楚顾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别在这时候招惹我。”
那人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吾昆没耐心和他耗,恢复了一副贤明君主的模样,出了帅帐。
那人呆站了许久,面具后的脸上,才慢慢慢慢地,挤出了一点伤心的神情。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帅帐,像是还有人在一样,愤愤不平地说着:“你既然连奉命打仗的顾麟笙都有‘不共戴天之仇’,那应该更恨燕朝才是,又为何用燕朝皇帝编排的九罪来折辱顾麟笙的孙子?何其虚伪!”
“楚王坐断东南,占尽东南五州,你不过打下了西州,雍州还没啃干净,有什么好张狂,还自以为楚王不敢赴约?”
“什么会盟计划,一盘散沙,处处漏洞。楚王要是能因为和风族会盟就沾沾自喜,漏出破洞让你打,他早没命了。”
“我是残废,你是什么?你比残废都不如!”
名叫牧廉的鬼面人对着空气唠叨完,整个人木楞楞地走了出去,他走着走着,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来。
师父说必须做掌权者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