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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2 / 2)

年前已经封印,打算在家好好休整的刑部与大理寺的官员,突然被从温暖的屋子里被拉出来,为皇帝所特召。

养心殿的这一波叫起,避过值班的军机处大臣,却叫了刑部和大理寺的几乎全班大臣,阵势惊人,西暖阁中跪得密密麻麻,听皇帝的声音仿佛在殿中回旋:

“在朕心里,这就是急案!朕不管什么封印不封印,亦不管什么过年不过年,两个有嫌疑的人都快要被灭口了,等你们休息到正月之后,只怕要拷问尸体了吧?”

他背着身子,一手摁着案桌,但却转过头,凌厉的目光扫视过一个一个人,冷笑连连:“不仅要审,而且,朕要亲鞫。”

亲鞫就是皇帝亲审,这是极其罕见的,除了大案要案,很少有皇帝亲历刑堂。

刑部尚书惊诧地抬眼,嚅嗫道:“这个……皇上,两个长随均是下民,草芥一样的身份,如何值当皇上鞫问?”

不说清楚,倒像皇帝不信任刑部的全堂一样,将来刑部的堂官们,如何立足在朝野中?

昝宁亲政这些年,自然也晓得里头隐含的话意,他温语道:“朕要亲鞫,不是信不过你们两部,只是其中情弊极多,牵扯极广,若不亲鞫,不仅是很难问出实情的问题,可能刑部将来难以措辞,难以上报,也就难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他看了看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两位,温语道:“你们不用多想,朕不是信不过你们,办案烦难,一贯如此,这件案子迁延了这么久,你们的苦衷朕也了然,所以干脆不让你们为难。备好刑具,朕亲审陈如惠这件案子。”

刑部尚书便不做声了。

他与礼亲王亲厚,估摸着皇帝也知道,硬是哓哓置辩,反而惹得皇帝不快,甚至会把事情推向反面;皇帝要亲鞫,就让他亲鞫好了。自己只消汇报给礼亲王,义务也就尽到了;若是礼亲王能耐大,打消了皇帝的念头,或者从中作梗让皇帝亲鞫也问不出什么来,则更妙不过。

大理寺卿却是皇帝的私人,而且素来与刑部尚书不和,此刻更不做声。而两员长随的暗中保护,以及皇帝亲鞫所需的一切,他们却很热心地准备了起来。

这一波人退出紫禁城去不过一个时辰,昝宁便看见礼亲王从府里特意赶过来求见的绿头牌摆在银盘里。

他冷冷地一笑,挥手道:“年前事忙,让礼亲王回去吧。”

但他在东暖阁看了一会儿书,礼亲王的牌子第二次执拗地递了进来。

昝宁“啪”地把书往案桌上一拍,对伺候在暖阁外的小太监道:“今儿难得是个暖阳天,去御花园放放朕的海东青!”

他换了身轻便衣裳,亲自架着自己的鹰,带着李贵、李夕月等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御花园里放鹰。

海青刚刚吃饱了牛肉,其实没有兴致捕猎,但是猛禽喜欢在敞阔的地方活动,到了御花园,它四下望了望,等皇帝给它解开锁链,一抬胳膊,它就振翅飞了起来,很快在云天中只能看见小小的黑点,而它所到之处,京里人爱养的一群群鸽子,霎时就飞得一只不剩。

什么都不做,就看鹰,看它在天空中盘旋,那傲然的神俊,那出尘的风姿,就让昝宁看得嘴角噙笑。

“这里还嫌小些。”他吩咐说,“明儿安排上虞处备车马,到海子边放鹰去!”

皇帝要玩,只要合乎规矩,旁边人都要凑趣。李贵立刻张罗起来,紧赶着命人到上虞处、粘杆处、奉宸院安排出行,搞得轰轰烈烈的。

眼见日头偏西,昝宁才算勉强尽兴,对李夕月说:“你替朕架鹰。”

自己散着两只手走在御花园,嗅嗅梅香,看看松柏,时不时还抚弄一下假山间老绿色的藤萝,观察上头一串串暗红色的小果子。

“这个天儿,还有什么鸣虫么?”他扭头问李夕月。

李夕月摇摇头:“除了火炕屋子里特为豢养的蝈蝈、金蛉子,只怕其他虫子都吃不消冷,躲在地下了呢。”

“你那只蝈蝈,还能叫么?”

“能啊!”李夕月架着皇帝的鹰,神气活现的,“奴才带给万岁爷听听?”

“好。”他显得兴致很高,看了看架在她胳膊上的鹰,小丫头还有点小力气,那么沉的禽鸟,她一直举着,脸热得红是红,白是白,额角碎碎的小头发被细细的汗珠粘在皮肤上,那么寻常的一个糗态,他却觉得别有乐趣。

于是说:“明儿你还得去海子边给朕架鹰。”

李夕月笑起来:“好的!”

能出去玩,有什么不好?

昝宁便贪看她舒开的双眉和颊边的酒窝,直到李贵刻意地“咳嗽”了一声,两个人才撇开对视的眼神。

回到养心殿,顿时觉得那地龙烧得嫌热,李夕月端来的茶温而偏凉,而李贵把暖阁里的窗户都给打开了,顺便朝外看了一圈,而后才说:“御花园里有给太后或其他小主子们摘梅花的奴才呢。”

昝宁知道他的劝谏之意,点点头说:“朕已经晓得了。”

又问:“神武门那里着人看了没?礼邸的福晋,有没有来?”

李贵摇头说:“刚刚遣去问的人回话,还没见礼邸有人来。”

“礼邸再递牌子了么?”

“没。”李贵说,“内奏事处回奏,和礼邸说皇上今日忙着呢,亲王他很是不怿,但没说什么,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他瞅瞅里头这两位:得,没要紧事,自己也该离开了。刚刚在御花园里这两位就忍不住眉来眼去的,真是越来越难自制了哈!

于是打了个千儿,笑道:“暂时没什么消息,奴才告退一下,有事即刻来和万岁爷回报。”

他退步出去了,然后看见东暖阁的窗户又一扇一扇关上了,帘子拉着,连个影子都不落。他吞笑了一声,老人家了,什么没听过?什么没见过?

只是居然还不叫他记档,实在是忍得住呀!

李贵陪着皇帝放鹰,半天下来也腰酸背痛的,到了自己住的围房里,唤了四个徒弟给他捶腿捏肩,捏得昏昏欲睡,还不忘了教导徒弟们:“伺候主子,察言观色,还要根据自己的身份地步来说话办事。你要是真得了万岁爷的信任,该劝谏得劝谏,主子好才是奴才的好;但地步不到,胡乱说话,就得当心吃板子了……”

正说着,门口听见人敲门:“李总管!神武门那里有消息了!”

李贵先还慵慵地半躺在靠椅上,一听这话,“腾”地就坐直了,问:“礼邸的谁来了?”

门口报信的小太监说:“总管神机妙算,果然不是福晋,而是一个侧福晋,姓——”当差还不娴熟,急急地打听到了就过来回报,居然把侧福晋的姓氏给忘了,顿时在那儿抓耳挠腮的。

李贵冷笑一声:“怎么又犯蠢?姓吴是不是?”

“是!是!”小太监憨笑着挠头,“总管一说,我就记起来了,真的是姓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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