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变,拉住他的衣袖,“你受伤了?”
应该是刚才清洗杯子扯动了伤口,衣袖被她这么一拉,袖口便有血珠缓缓流淌出来,苏觅又是一惊,“怎么不去医院?”
说着直接先开江靳黯的袖子,露出的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长长的一道伤痕足有十几厘米,像一道沟痕印在手臂上,皮肉向两侧翻飞,血珠从伤口一颗一颗渗出来,很快汇集在一起,从手腕滴落,眨眼就在水泥地板上形成一处极小的滩。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
胳膊上有明显的按压痕迹,伤口外一圈红痕,显然是江靳黯在她来之前简单做过止血,但是还没有处理完伤口她就来了,为了掩饰才换了长袖的衣服来遮住伤口。
否则以这样的伤口,整片衣袖早就殷红一片了,哪里还会一点一点的血迹慢慢往外渗透。
江靳黯也没有想到这么快会暴露伤口,任由苏觅皱着眉把袖子掀起来,听到那声吸气,才反应过来,立即便缩回胳膊。
苏觅担心扯疼他的伤口,立即送了手,蹙起的眉头却舒展不开,“这么严重的伤势,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一个能够面对自己的心理疾病的人,她不相信会讳疾忌医到这个地步,站在医者的角度,一开口语气里就带了指责的意思,听得江靳黯又是一愣,自从认识以来,苏觅作为精神医生,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和耐心的。
苏觅现在却顾不上想那么多,她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分辨不出伤口是被利器还是别的什么动作所伤,不能断定凶器,看江靳黯这样子也问不出什么,只好想办法处理伤口。
四处看了看,瞥见床头的纱布,当即便扶住江靳黯没受伤的那条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到那边去。”
江靳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这么任由她摆布,被她按在床边坐下,又看着她顺手拿过纱布,这才明白过来,当即便道,“伤口我可以自己处理。”
“就是这种处理方式?粉饰太平?”他的衣袖已经被挽起来,苏觅指了指上面的血迹,一边拆纱布一边道,“把胳膊放平,不要乱动。”
她的动作和语气都太过自然,江靳黯愣了一下,还是道,“不用这么麻烦,只是小伤。”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医生遇到不遵医嘱的病人都会生气,苏觅现在就格外窝火,看着地上不落滴落的血珠就心口发堵,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和生命?
“伤口很严重,现在又是夏天,如果不仔细处理,就会化脓发炎,一旦感染后货不堪设想,如果你还想要这条胳膊,就老老实实的。”苏觅到底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拿着纱布比划了一会儿,想要找棉签,四处看了两眼又想起江靳黯家里一定不会有这种东西,语气显得更暴躁。
好在床边的柜子上放了一卷卫生纸,还可以用。
她撕成大小差不多的几片,又问江靳黯,“消毒是必须的,家里有酒吗?”
江靳黯也很奇怪,好言商量的时候再三推辞,被凶了两句之后就变得听话,给她指了指水池边上。
那里放着半瓶白酒,苏觅又从几件厨具中找出一只碗清洗干净,把白酒和水按照医学比例倒进去,做成简单的酒精消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