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根本没有注意到柳意绵走到了他们身后。
逐渐靠近的笼车里,包子西施浑身赤果坐着,两腿并拢曲起,双臂紧紧抱住膝盖,上身贴在大腿上,发丝凌乱披散在脑后,眼睛哭的红肿,右脸颊高高隆起,还有个未曾消退的巴掌印。
显然这段日子,过的并不如意。
虽说早就猜到了会有今日,可亲眼看到这一幕,柳意绵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深深的感受到了大乾对男女偷晴一事,律法之严,刑法之重。
朱捕头赶着车子从面前走过,柳意绵才捂着跳得飞快的心口,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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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包子西施身上披了件衣服,是朱捕头将她从笼车上放出来时,给她披上的。
她跌坐在冰凉凉的石板地上,除了一件单薄的外衫,身无寸缕。哪怕是夏日,入了夜后,也清凉的很。包子西施像是察觉不到一样,低垂着脑袋,枯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低低笑出了声。
“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该怎么重新做人……呢……”这是朱捕头临走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对于他人来说,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可对于游街示众,受人唾骂的包子西施来说,却难如登天。
静悄悄的夜里,她癫狂的笑了足足一刻钟,笑的嗓子都哑的发不出声了,才手脚绵软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衣衫摇摇欲坠,她却顾不上,只是笑着摇晃着走进了屋里,燃起了一支蜡烛。
渐渐的,脸上的笑消失了,包子西施面无表情的脸颊,平静得有些骇人。她轻抚着耳畔吹落的乌发,哼着一支小调转进屋里,挑了件绣夹竹桃的白底红花绸布衣,整整齐齐地穿了,坐在镜子前打量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