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轶依旧是迫不及待地求见苏贵妃,赵攸忙于购棉一事未曾在意这些,贵妃将人请至宫内暖阁。
外间天寒地冻,温沭在暖阁中熏着炭火,只着一身寻常衣裙,她不等温轶坐下先道:“温大人这么久可想好了,若是不可,接下来就要到你身边的人了。”
温轶连损几员,在朝堂上的处境艰难,若非几方驻军是他的人,皇帝心中忌惮,怕是早就将人处置了。
温沭方从云扬处归来,对当年的事心存怀疑,温轶的话错漏百出,就算母亲活着,这么多多年为何没有与她联系。
前世里临安城破,柳钦在城外救治难民,几乎是人人知晓,母亲若活着为何不去找柳钦。
或许如陛下的话一般,就算棺木里不是她的母亲,母亲也不会活在世上。这些时日她为温轶的话所迷惑,险些做错了事。
温轶沉默了良久,眸色阴沉,道:“贵妃是不想见到生母了?”
“见与不见有何区别,不过是埋于土下罢了。”温沭手中一盏清茶,是从小镇带回来的秋茶,口感不如宫廷,甚带了涩味,就像是果子未成熟那样的味道。
她将茶放下,双手置于火盆上烤了烤,温轶一直在沉默,也不知是何故。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温轶沉默许久后终是开口:“三日后我引见贵妃去见云灼,同时贵妃在三日内将名单交给我,此事就算罢了。”
他不清楚贵妃手中到底握着他多少人,倘若几人也就罢了,若是多了便不好作为。
温沭眉眼微蹙,置于火盆上的双手撤了回来,平静道:“可,我等候温大人。”
温轶松了一口气,起身退了出去。
宫娥在旁担忧道:“贵妃为何要答应下来,奴总觉得温轶此次言语之间太过奇怪,他答应得太快,事态反常便有妖。”
“无妨,我有分寸。”温沭饮了一口茶,苦涩之味涌入喉间。眼前局势来看,温轶被皇帝逼入墙脚,若不反击,也不符合他的性子。
外间的雪还在下,天地一色,银装素裹。
温沭回殿后揉了揉额角,她岂会不知温轶的狼子野心,前世里她没有势力,温轶不会在意她。如今她是贵妃,后宫里仅她一人得宠,这个位置让人眼红。
温轶此举,惯是朝堂惯用的计谋,也在她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