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震惊,但在表面上,李海却是镇定如恒,他迅速看完了武长远的奏折,把目光投向了李池:“秦王,靖国公主动交出兵权,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池想也没想,立即道:“儿臣回禀父皇:靖国公私自将外国的贺礼据为己有,罪无可恕!待罪之身,实在不宜再带兵。否则,何以服众?”
李海点了点头,道:“那么,朕就勉为其难,暂时收回靖国公的兵权。”随即接连下了几道旨意,将驻扎在麒麟山的十五万大军一分为三,由三名将军分别指挥,其中十万人再次开赴南部边境,重新保持对黑鸿国的压力。
然后李海俯视殿下群臣,道:“哪位爱卿还有本奏?”
李池开口道:“父皇,儿臣认为,靖国公私自收取外国贺礼一事,应由刑部严查!”
李海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让依然跪在地上待罪的武长远平身,温言道:“靖国公,朕知道,你就算将外国的贺礼据为己有,也是情非得已!须知太子妃几次省亲,耗资巨大,而朕每次拨付的银子又不足,让你亏空了不少!这样吧,收取外国贺礼一事,到此为止,朕就不追究了!”
武长远一脸感激地道:“皇上圣明!微臣谢主隆恩!”
散朝的时候,李池和文呈祥并肩往外走,李池压低声音道:“岳父大人,在您看来,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文呈祥冷冷一笑,道:“高琪和赵旗是原北夏的降臣,给那哥俩一万个胆子,那哥俩也不敢与武长远唱对台戏!”
李池道:“但今天在朝堂上,这哥俩却与武长远唱起了对台戏!”
文呈祥道:“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这哥俩受了皇上或明或暗的吩咐!皇上不过是借他俩的嘴巴,陷武长远于犯罪的境地,趁机压迫武长远交出兵权!”
李池道:“岳父大人分析得丝丝入扣!”
文呈祥道:“武长远倒是乖巧,提前写好了请求皇上收回兵权的奏折。皇上达到了削弱武长远兵权的目的,也就见好就收,不再追究武长远私自收取外国贺礼之事。”
李池暗道:“武媚儿那贱婢得知此事后,不知要怎样发飙呢!哼,当秀蕾宫主再次出现的时候,武媚儿的死期就到了!”
春末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武媚儿站在东宫的庭院里晒太阳。她的左右,是祁婆婆和席婆婆。
武媚儿是个精细的人,她知道,秀蕾宫主随时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因此,她几乎与祁婆婆、席婆婆寸步不离。就是上厕所,也要让两人跟随。有时打着向颜太后请安的幌子,到“慈安宫”去探望儿子李涛,除了让两位婆婆跟随外,还要带上十几名侍卫。
忽然,可儿急匆匆地来到了晒太阳的武媚儿面前,躬身施礼道:“太子妃,御膳房的费公公求见!”
武媚儿暗吃一惊,不动声色地吐出一个字:“宣!”
费公公负责御膳房的采购,几乎每天都要出入皇宫,置办蔬菜、米面、肉、蛋、鱼等物品。
此时此刻,费公公在可儿的带领下来到了武媚儿的面前,躬身向武媚儿施礼道:“老奴给太子妃请安!”
“费公公平身!”武媚儿满面含笑道:“费公公,稀客啊!”
费公公的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老奴出去置办东西时,看到有一枝珠花很好看,就买了下来,孝敬太子妃!”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敬献给武媚儿。
费公公走后,武媚儿拿着那个小盒子回到了寝宫,祁婆婆和席婆婆在外间守护,武媚儿则在里间打开了小盒子,将盒内的珠花扔在一边,却拿起了盒底的一封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武长远写的,全由数字组成,但武媚儿根据“天上看美女”的密码,很快破译了出来。
武媚儿看完信之后,初步弄明白了昨天朝堂上发生的事,一时勃然大怒,暗道:“我和李泽刚从黑鸿国逃回来,李海就急不可待地夺回我爹爹的兵权!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想:“在我与太子大婚前夕,爹爹对我说:要是将黑鸿国和北夏国的贺礼据为己有,很可能会遭到皇上的猜忌,日后也会成为言官攻击的把柄。但是,把贺礼交到户部好呢,还是交到内务府好呢?我当时就说:‘爹爹,还是秘密交到内务府好一些。交到户部,显得大张旗鼓,有沽名钓誉之嫌。’爹爹当即决定:把两国送来的贺礼交到大内总管牛公公手上。但如今爹爹蒙冤,牛公公却不站出来为爹爹洗刷冤屈!”
转念又想:“高琪和赵旗是原北夏的降臣,他俩公然与爹爹为难,一定是受人挑唆!这个人,一定是李婧这个小妖精!而李婧,一定又是李海这个狗东西安排的!”
想到这里,武媚儿唤来可儿,吩咐道:“可儿,你立即去一趟‘阳春宫’,就说我这里有好东西,请怡妃娘娘过来一下!”
可儿去后,武媚儿又唤来严肃道:“严公公,你守候在牛公公的屋子前,等到他下朝回来,就说我有急事,请他立即来东宫一趟!”严肃答应一声,也去了。
武媚儿自语道:“牛公公、李婧,我要发飙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