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心中暗喜:“立刚可汗终于派人来啦!”她不动声色地道:“传立刚可汗的使者晋见!”
然后武媚儿向李泽道:“太子爷,快坐好了!不要乱说乱动,以免有失国格。”
当下武媚儿和李泽并肩而坐,水师都督焦昆侍立于侧。
一会后,立刚可汗的使者进来了。让武媚儿颇感意外的:来人竟然是曾经出使夏京的独孤焕臣!
独孤焕臣向并肩而坐的李泽和武媚儿长揖不拜,不卑不亢地道:“外臣奉我家大汗之命,拜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独孤先生,请坐!”
独孤焕臣坐下来之后,看到李泽正襟危坐的样子,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暗道:“都说这位南夏国太子是位傻子,且试他一下。”
当下独孤焕臣向李泽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我家大汗派外臣前来,首先要问太子殿下一句话。”
李泽那张俊秀的脸蛋上立即显出了惊慌的神色,向独孤焕臣摇手道:“请你不要问我!太子妃刚刚叮嘱了我:‘不要乱说乱动,以免有失国格’。”
独孤焕臣忍不住笑出声来,暗想:“这位南夏国的太子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一个诚实的傻子啊!”
武媚儿不禁有些难堪,却装作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独孤焕臣道:“不知独孤先生要问什么话?”
独孤焕臣暗道:“武媚儿以精明著称于世,我还是问面前这位傻太子吧!”
独孤焕臣便直视着李泽道:“南夏国和胡部,虽然一南一北,但两地百姓相互通婚,交换财物,亲如一家,向来有着源远流长的传统友谊!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李泽显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他说的对吗?”
武媚儿暗道:“以前北夏尚存的时候,南夏与胡部并不相邻,自然谈不上交往。南夏灭亡北夏之后,与胡部相接。只不过那时胡地正陷入分裂状态,一些商人就把胡女贩卖给南夏的男人,但这谈不上‘通婚’,也根本谈不上‘亲如一家’。至于‘向来有着源远流长的传统友谊’更纯粹是外交辞令了,当不得真。”
但是,武媚儿却面带微笑,看着独孤焕臣,道:“独孤先生言之有理!南夏和胡部向来是友好邻邦,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维持两国的友好关系,必能造福于两国百姓,善莫大焉。”
独孤焕臣立即换了一种神色和语气,以一副义正辞严的姿态道:“那么,外臣斗胆请问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南夏国为何单方面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大局,兴兵犯我胡部之境?占我土地,掳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胡部虽然人少,但都是血性汉子!宁死而不侮!”
侍立在旁边的焦昆暗暗叫苦:“这个独孤焕臣倒是很会抓理啊!毕竟现在是南夏的军队进入了胡境,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我们都显得理亏。”
不料,武媚儿却是不慌不忙地冷冷一笑,道:“独孤先生,不要倒打一耙好不好?单方面破坏两国友好关系大局的,不是南夏,而是胡部!独孤先生这样说,简直有些贼喊捉贼的意味了!”
听到武媚儿这样说,不仅独孤焕臣吃了一惊,连侍立在旁的焦昆也吃惊非小:“太子妃为何要这样说?要是接下来说不出合适的理由,反而更加理亏!”
独孤焕臣冷冷一笑,道:“太子妃,愿闻其详!”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独孤焕臣,她的一双秋水为神的妙目,简直是清极美极,令人不敢逼视。
独孤焕臣情不自禁地回避开了武媚儿的目光,心中却暗恨自己不争气:“理亏的是武媚儿,我为何不敢迎接她的目光?”
武媚儿的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大鹏国皇帝姚烈的手下,有一文一武两位大臣,分别叫梅丛和谭谈。这两个人,独孤先生一定认识吧?”
听到这里,焦昆也就罢了,独孤焕臣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难道梅丛和谭谈到黑虎堆拜见大汗之事,被武媚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