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独孤焕臣强作镇定,淡淡地道:“太子妃所说的这两个人,外臣根本不认识!”
武媚儿不再看独孤焕臣,而是颇为优雅地举起了右掌,在她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这种自摸脸蛋的举止,真有绝世的风姿!
李泽如同一个登徒子一般,痴痴地盯着武媚儿,一副口水就要流下来的样子。
独孤焕臣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这位南夏国的傻瓜太子,真是‘望之不似人君’啊!哪有一国太子的风范?武媚儿是他的老婆,夜里他尽管在武媚儿身上风流快活,现在何必如此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转念一想,独孤焕臣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李泽如此傻,武媚儿如此精明,因此,武媚儿在内心里一定厌恶李泽!那么,夜里的时候,武媚儿未必会让李泽碰她的身子呢!”
在独孤焕臣胡思乱想的时候,武媚儿也不再说话了,她把右掌放在面前,看起了手掌上的指纹。她看得如此得专心,仿佛她看得不是指纹,而是一位帅哥的图像。
独孤焕臣终于沉不住气了,道:“太子妃,请您不要回避问题的实质:南夏军队为何侵犯胡境?您提到姚烈手下的梅丛和谭谈,是为了转移话题吧?”
武媚儿把手掌拿开,再次把目光落在了独孤焕臣的身上,淡淡地道:“独孤先生,据我得来的可靠消息,姚烈派梅丛和谭谈出使胡部,不就是为了联合胡部对付南夏吗?本来我们南夏以为,你们的大汗顾及胡部和南夏的传统友谊,一定会拒绝姚烈的!须知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但令我们南夏失望的是:你们的大汗竟然置胡部和南夏的传统友谊于不顾,答应和姚烈一起对付南夏!那么,请问独孤先生:首先单方面破坏两国友好关系大局的,是我们南夏,还是你们胡部?”
姚烈的使者与立刚可汗谈了什么,武媚儿并不知道。但武媚儿从立刚可汗随后派遣独孤焕臣出使夏京这件事推测,立刚可汗一定和大鹏国的使者达成了某种默契。因此,如今武媚儿索性就诈独孤焕臣一下。
独孤焕臣做贼心虚,以为武媚儿已掌握了立刚可汗与大鹏国使者所谈的内容,口气一下子便软了下来,道:“太子妃明鉴:外臣在胡部,人微言轻,很少参与军国大事。太子妃所说的大汗接见大鹏国使者之事,外臣全不知情。”
虽然独孤焕臣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言语中已没有那种气势汹汹的问罪之意了。
侍立在旁的焦昆不禁又惊又喜,暗道:“太子妃真是厉害!连大鹏国使者面见立刚可汗之事,也瞒不了她!”
武媚儿心中暗道:“独孤焕臣作为立刚可汗的心腹,立刚可汗接见大鹏国使者之事,独孤焕臣怎么会不知情?”
但武媚儿并不点破,她目光如炬,看着独孤焕臣道:“独孤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和太子殿下奉敝国皇帝陛下明诏,率军北征,只是为了对胡部展开先发制人的打击!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以攻为守,进攻的目的是为了自卫!我们正是为了维护南夏和胡部的正常关系而出兵的!我依稀记得有一首歌唱得好:‘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但是,维护和胡部的友好关系,维护和胡部的传统友谊,始终是我们南夏坚定不移的方针!”
独孤焕臣心中暗暗佩服:“武媚儿真是一位杰出的人才啊!伶牙俐齿,一张嘴,能顶十万之师!南夏国能有这样一位太子妃,实在是幸运啊!但是,南夏国的这位太子爷,却又如此之傻!唉,造化之奇,乃至于斯!”
当下独孤焕臣仰天打个哈哈,道:“太子妃啊,我家大汗命外臣前来,还有一件要事转告。”他在亲眼目睹了李泽的傻之后,便懒得再跟李泽啰嗦了,直接视李泽如无物,只与武媚儿打交道了。
武媚儿道:“独孤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独孤焕臣道:“我家大汗约太子妃于今天午时,在双方营寨的中间地带相会,把酒言欢,商谈两国友好大计。为示诚意,双方各带五百人马!”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点头道:“请独孤先生回复你家大汗:今天午时,我一定准时赴会!”
独孤焕臣站起身来,向武媚儿拱手道:“外臣告辞!”
武媚儿也站起身来,道:“独孤先生走好!”
独孤焕臣走后,武媚儿让焦昆把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请来,一起商议午时赴约之事。
馋猫道:“太子妃,这可能是胡人布下的一个陷阱啊!”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坚毅之色:“就算是陷阱,我也要跳一跳!目前,立刚可汗的动向,直接决定着南夏的国运走向!倘若立刚可汗一心与南夏为敌,我南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鹏国吞并黑鸿国,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她的右掌猛地一挥:“但是,只要立刚可汗在一年内按兵不动,我南夏就能挥师南下,将黑鸿国变成我南夏的囊中之物!立刚可汗如何选择,对我南夏,简直是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