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陈语晨,裴子昉也看不见顾晚鸢手中的蜉蝣卡。
他这时正怒着, 乍一被顾晚鸢打断, 又见她突兀地伸着一只光秃秃的手过来,莫名其妙地瘫在自己眼前, 一时不知她是何用意。
没说完的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也不是, 不说也不是,便没好气地在她手心一拍:“看个屁!看空气?逗我玩呢?”
顾晚鸢看了看裴子昉,又看了看手中的卡。
裴子昉的综合能力这么强,他也看不见吗?
说来也怪, 这张蜉蝣卡没有技能不说,甚至只有顾晚鸢一个人能看见它。
大概是一张很特殊的卡吧,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特殊在哪。
陈语晨刚才被裴子昉骂得狗血淋头,却一点也不见她生气, 像是已经习惯了, 这时还有兴致对顾晚鸢耸了耸肩, 悄声说:“我现在觉得有点饿。”
顾晚鸢见裴子昉又想说叨他,忙先下手为强转移话题:“阿昉, 你该不是脾气差到天天骂人, 骂到别人已经习惯了吧?你这样不行, 我得说说你。你说你这……”
“你别给我打岔, 我还没说你呢。”谁知裴子昉根本不吃这套,硬是把话题又扭转回来, “上回跟你说的话都打水漂了是不是?就是不长记性!逃生世界那是什么地方?是你瞎玩闹、凑热闹的地方吗?仗着自己蜉蝣卡多就不当回事, 你有陈语晨的好身手吗?”
行叭。
顾晚鸢一撇嘴:“你真啰嗦。我饿了, 我要吃饭。”
她对陈语晨一摊手,收起蜉蝣卡,伸出食指堵住了耳朵,挑衅地看了裴子昉一眼,抬脚就往前走。
裴子昉操心惯了的,训斥下属惯了的,如今遇见这么个不省心的人,简直气得够呛:“行,不听我说是吧,周灼祁的事你也不听?”
顾晚鸢脚步一停,放下手指,转回身来:“他怎么了?”
裴子昉双手一背,走到了顾晚鸢的前头:“反正你也不听,吃饭去。”回头见她没跟上,又叹了口气,“他没有任何危险,你先跟我回去吃饭。”
既然没有任何危险,顾晚鸢也就懒得管闲事,她一想起在幻象里周灼祁戳了她一刀的事情就觉得烦心。回去后吃吃睡睡玩玩,一门心思地宅在家,眨眼就是十几天。关于周灼祁的事情,她一个字都没问。
后来,还是裴子昉忍不住跑了过来,连喝了几杯茶后,终于把顾晚鸢手中的小说抽走了。
“你就真的不问问周灼祁那小子的事?”
顾晚鸢翘着二郎腿,又把书抢了回来,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随口道:“干我屁事。”
她刚刚看小说,正好看到主人公用“干你屁事”怼人,所以学以致用张口就来,倒也噎得裴子昉一时接不上话。
“你这次回来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以前你很关心周灼祁的。”裴子昉又喝了杯茶,“……也粗鲁了很多。我跟你说,那个周灼祁啊,他……”
“干你屁事。”顾晚鸢撇了撇嘴,打断了她的话,“哎呀,你把我的一壶茶都快喝光了呀。”她下了逐客令,“以前阿澄好忙的,你现在都不忙嘛?你耗在我这里干嘛呀,你快走了叭。”
“快走快走快走。”
她放下书,推着裴子昉的背,一溜小跑地把他往门外推。
一不小心,裴子昉就与张一邕撞了个满怀。
裴子昉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语气很不善:“你来做什么?”
张一邕也不气,扒开裴子昉,冲顾晚鸢笑得温和:“当然是来找晚儿。”
一句“晚儿”顾晚鸢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