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小姐。”清溪等人齐声叫道,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疑惑的神情,剑眉微微皱着。
原本还蹲在地上查探的孔书望见他们走了进来,站起身看了眼慌忙之中爬起来的孔凝华,眼底的忧郁难以掩饰,转而将目光转移到了沈千澈的身上。
“师父。”
这一声饱含着无奈的情绪,更是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竟然是真般的无用,完全处于这样一个被动的位子上。
顺着他的背后看去,只见几个睡得正香的士兵被人给直接一剑割喉,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就像是有人刻意雕琢的一个艺术品一般,就连鲜血都只是少量的渗出。
“今晚大家都要小心一些,派人在外面轮流巡逻,千万不可有任何的马虎。”沈千澈沉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就算是他们如今中了毒,却也无计可施。
接二连三的出事,让所有的人都是十分的疲倦,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相爷,我们之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这时突然有一个士兵开口问道,一时之间只要是在这的都一窝蜂地争论了起来,全是之前他们口吐白沫,心如刀绞的事情。
沈千澈心底一怔,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看了清溪一眼,却见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千万不要说。
“本相定然会还你们一个健康的身子,只是有来历不明的人来袭,本相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到时候一定会没有事的,请你们一定要放心。”沈千澈提高了音量,浑厚的嗓音在空旷的林间不一会就消散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士兵毕竟只是没有身份地位的小小的兵卒而已,丞相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当然不可能再追问着什么,就算是心底仍然是特别担忧,也只有自己将它咽下去。
围观着的兵卒渐渐地消散了去,只余下了清溪,暗夜,晨曦,孔书望,孔凝华和沈千澈几人,怔怔地看着已经死去的人,却是无能为力。
“师父,我在明,敌在暗,这可怎么办啊?”孔书望微微眯着双眼,尽量使自己不要去看那些惨象,可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那触目惊心的场面,让他无论如何也挥散不去。
他在边塞这么久,死人这种事他看得多了,也没有往日那么的害怕了,只是,这并不代表,他看着就不会伤心,不会责怪自己的 无能。
孔凝华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得他幽深的双眼之后却是将所有的话语都咽在了喉咙里,她知道他也不好过,还是莫要再去增添他的烦忧了。
“你们都回去好生休息,本相想一个人静一静。”沈千澈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傲立挺拔的身躯看上去那么的孤寂,让她看得心底一紧。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她却还是没有走,默默地看着他。
孔凝华不由得想到,自己可以说与他相识了两世,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无助的模样,好像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那么的万能,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一样,可是他终究是个人,不是神,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就比如,当初龙玉致的死。
思及此,她抬脚上前伸手圈住了他的腰,俏丽的脸紧贴着他宽大的后背,以前一直都是他给予自己温暖,如今她总算是可以安慰一下他了。
仿若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沈千澈抬手解开了她的手,转过身顺势一拉,她便整个人扑在了他的怀里,趁着她失神的那一瞬间立即附身贴上了她温热的双唇。
这一次,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动作,只是贴上了而已,半晌他便直接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刚走出来便听到狂风在耳边呼啸着,他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悠闲地走着,仿若是散步一般。
“阿凝,为师是不是很没用?”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缓缓响起,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奈的情绪,是她往日从来都不曾听过的。
“师父,你就这般不相信你自己?”孔凝华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高大的这个男人,这个她以为可以帮助她报仇的男人。
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么的信任他,他却如此的没有自信,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挫折而已,哪里有那么的困难。
“不是不相信自己,只是现在多了你,为师不得不担心,万一你有什么差池,为师可怎么办?”
“那你保护好我不就行了?”
沈千澈缓缓地摇着头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乌黑亮丽的墨发,心底一片柔软,是啊,他若是倒下了,那么一切的担忧都变成了事实,但若是他咬牙坚持,则还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