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怀疑我假装怀孕骗人不成?!”沈溪冉瞪大了眼睛,要吃人似的,“先前那么多大夫都诊过是喜脉,难道你是想说他们都骗人了?”
“妾身并不是这个意思,沈姑娘别多心。若是妾身当真在桂花酿李掺了东西,妾身又何必将这酒特意从主殿取来让太医查验?这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妾身是在想,沈姑娘现在气色红润,并不像是个小产后气血两亏的孕妇,或许是因为这老太医不擅长妇科,弄错了也说不定,不如陛下另传召一位太医前来替沈姑娘看看,免得真的耽搁了病症才是。”
“是这个道理。”
楚江宸适时地在沈溪冉前面应了一句,依言命人去太医院寻人,指明了要找刘太医。
当初先皇后病逝前在旁边切脉的也是那刘太医,显然是楚江宸这一系的心腹,轻易是不会被收买的。
老太医闻言,跪伏在一旁挥汗如雨。
一把老骨头了,到这会儿还担惊受怕的未免太不人道,顾云听思忖片刻,意有所指地向楚江宸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令内侍官在此处等候刘太医前来,寻了个理由,将顾云听喊了出去。
寝殿之内,沈溪冉的贴身宫婢被谭姑姑似笑非笑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也不知是对方的视线太过焦灼令她紧张,还是因为她心中有鬼,穿宫装的少女坐立难安,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与那老太医相比只多不少,听见殿外有脚步声逐渐靠近,顿时松了一口气,抬头缺见是顾云听和楚江宸两人并肩而来,刚刚回暖的心立刻又凉了一截。
完了。
“怎么喊朕来这里?”楚江宸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情形,有些不解。
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一丝异色。在这件事上,他似乎并没有怀疑到顾云听身上。
这对顾云听而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稍微有点在意的事想过来查看,总不好撂下这么多人自己过来,当然需要陛下开口。”顾云听一哂,态度熟稔,看得那谭姑姑和宫婢都有些惊奇。
说着,她跨过了门槛,径自俯身半蹲那滩血迹旁边,伸手沾了一点血迹,置于鼻尖轻嗅,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楚江宸一怔,挥退了那谭姑姑二人,问,“这血……是有什么不对么?”
“是人血。”顾云听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