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2 / 2）

只是……更仔细的，就要问春生了。

春生竟然扭头道：“你要知道什么？”

顾遥倾下眼睫，神情冰冷沉静，只细细道：“第一桩，便是你的父母，为什么会欠下那么多的债？第二桩，便是你的亲生哥哥秋生，到底如何了？”

现如今她顶着秋生的名，这些总归是要弄清楚些的。若是不弄清楚，也不好糊弄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秋生这个孩子总是心思格外沉些，听完顾遥的话，竟也是眼底深思翻覆。

“我不想留在这里。”春生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盯着顾遥，神情坚定，“你不是这里的人，先前也说要去素水县城的寺庙里，可以最近就离开……带上我……”

果然聪颖。

既然聪明，那么肯定能懂她的话，顾遥稍一思索，便摊开了道：“我没有户籍……若是你哥哥不在了，我恰恰就有了一个户籍，自然，也有了身份。”

是要占他兄长的姓名身份，春生一眨眼，脑子便转起来了。于是道：“你要我兄长的身份？”像是思考起可不可以来了。

顾遥微笑着，十指收拢在袖子里，小指内扣，一双手臂自然地搁在身侧。

眼前茅草摇摇、风声簌簌，是一片难得的景象。顾遥眯眼道：“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这件事，若是你愿意，往后就再也不能后悔。此后我就是你的亲兄长，你亦是我的亲兄弟。”

少女梳成男子发髻，偏生眉目间没有女子有的娇柔软糯，便是格外俊朗的少年郎，这样轻轻地含着笑，就足够醉人。

若是可以，以后年年岁岁，她就再也不能梳成女子发髻，再也穿不上罗裙……再也不是女子了。

不过无妨的，她愿意。

“我……我父亲他……”

景宣帝四年，天下平和。

牛头村这个小村子，那时候是真的穷。四面都是山，像是窝在山坳里头似的。

出不去，外面也进不来。

偏生土地贫瘠，年年岁岁都吃不饱一回饭，真正的穷得衣裳都穿不上，住的更是破茅草屋。

日子真难受，穷得叫人觉得绝望，像是一丝儿的盼头都没有。

那年顾轩甫背着行囊来到牛头村，自己盖了顶茅草屋，虽然只是马草屋，却是牛头村最气派的一间屋子了。

最难得的，是顾轩甫识字。

牛头村祖宗十八代，还真就除了族长一支，再没外人是识文断字的。都是庄稼汉，最敬重的就是读书人。

偏偏，顾轩对得起这些人的敬重，为人谦和有礼，待人也最是温和大方，对同村的人也慷慨。

顶顶好的一个人，做事又最是踏实，拖他写的信，再远都能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