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楚玉惜回绝得很干脆。
于此,姜清也不好意思再久留,便请安退下了。
待他走后,楚玉惜细细琢磨了一会,一面揉着双眼一面吩咐道:“内务府安排服侍烟仪的小景现今在哪?”
“被严婕妤发落去慎刑司了。”小圆子应了一声。
楚玉惜揉眼揉得双眸上都沾了血迹。小柒看不下去,想要强制性地上前为她擦拭,却见楚玉惜扶着案桌站了起来,又踉跄着向外走去,“走,现在就去慎刑司,我要问问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刚迈出门槛便直直摔了下去,好在并未摔着哪里,可楚玉惜这心却是疼得厉害。
小柒忙冲着殿门口的小良子喊道:“小良子,快些去把姜太医追回来!”
小圆子正要去,却被楚玉惜叫住。她在小柒的搀扶下颇为艰难地起了身,手指甲断裂的疼痛还不足以撼动烟仪之死给她带来的痛楚。
小柒见状,竟也是没了地哭了起来,“娘娘,算奴婢求求您,求求您爱惜自己的身子好不好?娘娘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死去的何美人考虑,她定然不想看见娘娘这般模样……”
楚玉惜咬着牙想要忍住,可待她这回重新迈过门槛,正往外奔去之时,小圆子直接上前一招击中她的后脑勺,楚玉惜昏迷过去。
楚玉惜再醒来,先觉后脑勺有些酸痛。正要坐起身来时,却因手指的痛感而闷哼出声。
她才知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先前那些个一闪而过的片段,都是她所为。何烟仪是真的没了,她也是真的伤透了心。
一念到她还未及笄,进宫连半年都未满便丧生于这片她不喜爱的后宫,楚玉惜又不禁落下泪来,她有些恨自己。
小鹂端着汤药进来见她这般,是既心疼又无奈,“姜太医说娘娘的手指无事,待日后重新长出来就好。姜太医又说娘娘脉象紊乱,便开了一副安神养心的药方。汤药已熬好,娘娘喝些再睡吧?”
楚玉惜别过头去,任由泪水浸湿锦枕,“小景现下可还活着?”
“回娘娘,小景还安生活着呢。小圆子方才已经偷偷去看过,并且让她今日夜间再来寻娘娘。越是这个时候,娘娘就更是要养好身子,不然更会误事。”
小鹂一番话,楚玉惜总算是听了进去。
将她小心扶起来以后,小鹂便开始喂她喝药,“娘娘用完这药后便小睡一会,也好养些精神,小景还等着娘娘给做主呢。”
楚玉惜喝了几口后便嫌弃苦让她拿开了,“陛下那里没有任何态度表示?”
其实楚玉惜并不怕苦,只是眼下身心俱疲,她一心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喝这般苦药。
小鹂将早已备好的冰糖盛了出来,“娘娘含一块,也能稍稍缓解些。”
“至于陛下那头,倒是没说什么。奴婢也是之前才知道,陛下昨夜就已让人将何美人的尸体连夜送出宫去,并不打算葬在宫里。”
楚玉惜先是欣慰一笑,继而又苦笑道:“不葬在这片肮脏的土地上才好,我们烟仪这下也算是能魂归故土了……只是我竟连她最后一面都未见着,她也定有许多话要同我说,可我却只能选择无动于衷。”
小鹂赶忙劝慰,“这事本不怨娘娘,娘娘不必为此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