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寄信给阎生,告状阎良花擅自行动,不听组织指挥。
一封信漂泊了许久,抵达了军营,又从军营寄回了家。
阎生在书信上是这么说的,禁足还是不必了,但叫阎良花行事在谨慎些,请夫人多多提点。
霍清渺看着信的内容有些生气:“父亲也真是偏心,竟连罚都不让罚,谁家的女儿能做事不经过母亲的同意?”
霍夫人神色淡淡不以为然,在写信之前就猜到了会是什么结果,老爷生怕她苛待阎良花,任何惩罚都不会被准许。
但信一来一回,将阎良花禁足了三个月,就是霍夫人的目的,她要让阎良花疼痛吃到教训,明白那千里之外的人并不能将她牢牢护住。
说到底,女儿是在母亲手底下好生活的。
“王婆子,你去把她叫过来。”
“是。”
不久后,那个被禁足三个月的少女姗姗来迟,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银灰色褂子,发髻简单地挽起插着两根木钗。
阎良花的气色不错,唇红齿白,欠了欠身:“见过夫人。”
看样子倒不像是被禁足,好像是出去休假了三个月,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舒服。
霍夫人额头隐隐作痛,她看见阎良花就心烦头痛,对方的姿态哪哪儿看着都不对。
“今日叫你前来是老爷的回信到了。”
“哦。”阎良花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显得兴致缺缺。
霍夫人深吸一口气:“老爷说不要让你禁足,毕竟你也是初犯,但以后要听话,知道深浅分寸。”
阎良花答:“是。”
霍清渺看她那样子就来气,哼了一声:“母亲好心告诉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阎良花笑了笑:“我可有反驳夫人,可有不恭顺?”
就是太顺从了,所以看着就很假。
霍清渺冷着脸说:“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哑巴,简直敷衍至极。”
“母亲面前不敢长篇大论。”阎良花似笑非笑。
霍清渺可不就是在长篇大论吗?
“好了,没完没了的斗嘴也不嫌烦。”霍夫人最讨厌的就是看自己女儿落到下风,她冷眼打量着阎良花,“知道你有几分聪明,可聪明要放对了地方。长安城不比乡野之地,一步错满盘皆输。那赵国公府是何等显赫的人家,一朝落败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离开了长安。眼界放宽一点,仔细想想吧。”
阎良花心想,我部的局,怎会不知?
她让陈平之推动民意,把百姓躁动请告诉王家,王家下场杀人,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没有人会把赵家的事情和一个深宅里被禁足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多谢夫人提点,良花记下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家两个女儿都定亲,然后被退了婚。家族一旦有个兴衰荣辱,头一个倒霉的还是女子。事关你切身利益,你总要放在心上。”霍夫人端着嫡母的姿态,反反复复说着赵家的事情,显然赵家的结局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阎良花耐性子听着,心思早就神游天外,琢磨着禁足一解,也该见见白不厌了。
任何见面都是有风险的,她在筹谋其他的事情,不愿意冒任何的风险,以至于三月未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少个秋天了?
就在这时匆匆闯进了一个婢女:“夫人,少夫人发作了。”
柳氏怀有身孕,如今还不满十月,突然早产。
霍夫人对这一胎极为看重,立马便起身往出走,婆子赶紧去搀扶,两人一起去了东苑。
阎良花吐了口气,准备转身出府。
霍清渺叫了一声:“等等。”
阎良花侧眸回望她,眉梢微微一挑:“什么事儿?”
霍清渺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一步一上前:“谁让你私下去南安王府?”
阎良花去南安王府是为了白不厌,打的招牌是拜见太妃,虽然半路就被南安王劫下。
以着她对南安王的了解,虽然人不着调,不靠谱,但还是有分寸的,应该将此事掩埋下去。
阎良花猜测南安王身边有细作。
霍清渺鄙夷的看着她:“王爷亲口说,希望我提醒你,太妃身体有恙,不要轻易去登门拜访。南安王府并没空接待乱七八糟的人,”
阎良花的嘴角在抽搐。
霍清渺冷笑:“你那点拙劣的内心谁都看得出来,奉劝你还是收了那点小心思吧。虽然你我都是父亲的女儿,但差距是天差地别的。王爷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是要点脸,便不要往人跟前凑。”
“……”
阎良花想杀人,南安王这个王八蛋。他明明知道自己去找他的目的,偏偏扭曲事实,跟霍清渺说的暧昧。
这么做对南安王没什么好处,无非就是给阎良花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