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王八蛋,把给人添麻烦当成乐趣。
她同样冷笑:“拜访太妃出于礼数而已,至于南安王,像这等男子我实在不敢高攀,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
霍清渺认定对方完全就是出于嫉妒,她就是要这种差距感,来体现出两人的不一样,得意洋洋的说:“这只是你碰壁的一个开始而已。爹又怎么样?不是一个妈生的,照样有高低贵贱。王爷是你这辈子都高攀不上的男人!”
阎良花觉得自己眉心隐隐作痛,“错了,南安王就是章台柳而已。”
霍清渺一脸疑惑,迟疑着问:“什么是章台柳?”
阎良花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霍清渺在心里骂道,竟会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丫鬟扶着她去了东苑,与霍夫人一起在外等着嫂子生产。
今天正好赶上霍音放假,也在外头等着,脸上有几分焦虑:“屋里怎么没声?”
霍夫人是生产过的,心里很有谱:“要是大喊大叫那才出事,你一个爷们别在这守着了,和你妹妹去外头院里坐着喝茶,等着吧。这里有我坐阵。”
因为里头就是妇人的产房,而天气还不算很暖,故而还烧着碳。霍音在屋里的确热得厉害,便听了母亲的话出门。
兄妹二人在外头,外头闷得密不透风,喘息都费劲。
霍音还是有些着急,绷着一口气,松不下来。
霍清渺满怀心事,开口问道:“兄长,章台柳是什么意思?”
霍音先露出了惊骇的神情,脸涨红,指着她道:“胡说些什么。”
霍清渺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个禁忌的词汇,立刻捂住了口,眼珠子乱转,有些着急道:“都是阎良花说的。”
霍音更生气,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说你?”
霍清渺摇了摇头,不敢追问是什么意思。
霍音草草的给解释了一下:“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是一首诗句里的。”
霍清渺一听到后半句话,倏的脸一红又一黑。
纵使一切如旧,恐怕也被他人攀折得不像样了。
这又是一首借物喻人的诗。
阎良花在说,那南安王是人人可攀的章台柳。
她气的咬牙:“真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在这里卖弄文学,若当着别人的面儿这么做,又要丢我们霍家的人。”
霍音还要问两句,忽然听屋内一声惨叫,顿时心抖了抖,什么心思都没了,在原地左右徘徊,焦急等待。
过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听见了产房内的第一声孩子啼哭。
三人都在翘首企盼。
接生婆抱出来的孩子:“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霍夫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深情,但也叫人给了接生婆赏赐。
霍清渺嘟囔:“不是说那肚子像是怀着男孩吗?”
霍音也很失望,现在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接过来抱了抱。
就在这时有人扶着府内姨娘走了进来。
那姨娘生得顾盼生辉,是个明媚的美人,含情一笑,“恭喜爷当父亲了。”
霍音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可惜是个姑娘。”
“姑娘也是有福气的,姑娘能为府中带来喜讯。”姨娘满面红晕:“恭喜爷,又要当父亲了。”
霍音一听,看向她肚子:“你也有了?”
姨娘娇羞点头。
霍夫人一听人有孕,也不在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虽说生下来也是个庶出的,但有总比没有好。”
姨娘低下头去:“夫人说的是。”
霍清渺并不感兴趣,还记挂着阎良花戏耍自己一事,便同母亲兄长说了一声先行离开。
她出了院门儿,便往蘅芜苑儿的方向走去,路上倒是碰见了朝霞。
“你家主子呢?”
“小姐出门儿了。”朝霞立马行礼。
霍清渺看她手里的东西,“这都是些什么?”
朝霞低着头,埋得死死的:“小姐让奴婢给二少爷送点东西去。”
霍清渺冷笑一声,一脚将东西踢翻在地,篮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寻常的衣物。
“她倒是会装体贴,可惜了,都是些破烂玩意上不得台面,就跟他们两个似的。”霍清渺还上去踩了两脚,这才离开。
朝霞抬起头来,幽幽的眼神盯着她的背影,捏紧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