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地红了脸,她还是忍不住张开手攀附住丈夫的身子,轻声问道:“何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何生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压低嗓音答道:“我们才睡下不久,还早着呢,你要是困了,只管睡吧。我会尽量轻一点的。”
何生面上极力表现得无异,可说完这话时,心里少不得有点心虚。他原就不打算吵醒媳妇的,可即便再小心谨慎,还是把人弄醒了。
张惜花张口几次欲言,最后又闭了嘴,只拿手在丈夫的腰间捏了捏。
相处时间一长,彼此已经熟悉对方的一些小动作,张惜花的这行为无异于沉默的邀请,何生的心瞬间又柔软了一分,但反应在行动上却更猛烈了,更有攻击性。
两个人都有意识的想再添一个孩子,可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农耕,每日累得只想呼呼大睡,根本就没时间没体力好好的温存一次,于是一闲下来后,何生便在这事儿上勤恳起来,他也晓得这两天自己太过孟浪,此时在媳妇的脖颈处啄了几口后,便轻柔的含住张惜花的唇。
痴缠了半响,两个人才停止。
浓烈的氛围慢慢下降,房间里安静了片刻,趁着临睡着前,何生说道:“明早我陪着你一块去挖草药,顺道也去炭窖那儿瞧瞧。”
一年之计在于春,紧赶慢赶地把庄稼种到田地里,目前长势良好,心中的这块大石落下后,眼看夏季将要来临,何生免不得又思忖起烧炭的副业来。
旧年何家的炭窖已经停了一年。
如今朝廷没了内乱,各处都在修生养息,估摸着很快也会有行商的队伍往大良镇这一带来,那么早点把木炭烧出来,就显得刻不容缓了。
“嗯——”靠在丈夫怀里,张惜花懒洋洋的也不愿意动弹,轻轻地应了一声后,她闭着眼睛便沉沉地睡去。
何生倒没有马上入睡,他爬起来把睡在小床上的榆哥给抱到大床上,榆哥性子活泼,夜里睡觉也不老实,某一次榆哥独自睡在小床上半夜里却掉下了床,自此后,夫妻俩便再也不敢让他独自睡觉了。
何生给张惜花母子两人盖好了被子后,自己才躺到媳妇身侧,慢慢的睡着。
翌日,尚未到鸡鸣时,何生就把张惜花叫起来,两个人简单收拾下,张惜花也快手快脚将简单的朝食弄出来,刚吃完,何大栓与何曾氏也跟着起床了,交待了一番,夫妻俩便往山上赶。
临出门前,张惜花还到房间里看了一眼榆哥,见榆哥睡得香甜,家里有婆婆照看着,张惜花心里很是放心。
前两日下过雨,清晨的山间雾气很浓,站在半山腰上,往远处看,沉沉叠叠的山峦如梦如幻,置身其间仿似入了仙境一般。
何生走在前面,恰好此时的路颇为陡峭,他立时伸了手紧紧牵住张惜花,两个人很顺利的过了这道坎。
张惜花的背篓中放着的都是一些轻巧的物什,有重量的都在何生的背篓里放着。
过了那个陡坡后,何生依然牵住媳妇的手没有放,张惜花四处寻摸草药的间隙,会偷偷地望着丈夫的后背出神片刻,她的丈夫平时虽然话语不多,偶尔也听过几句别的妇人闲话说他古板无趣,可张惜花觉得能嫁给何生,能有如今的生活,满满的唯有‘满足’一词可以表达她的感受。
再细想一下,别人眼中刻板无趣的何生,他的生动、他的体贴、他的温柔等等,也唯有作为妻子的自己可以享受得到。只要这般一想,张惜花的嘴角便不由上扬,于是她悄悄地捏了捏两人紧握的手。
“怎么了?”何生回过头问。
张惜花抿嘴笑道:“你出了好多汗呢。”说着就将自己的手巾递过去。
攀爬山坡时出了力,加上走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少不得要出点汗。
何生指指张惜花的额头,示意她先自己擦擦,等媳妇擦完后,他才接过了手帕。
此行的目的是奔着挖草药来的,两人也不急着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在一些有可能生长药材的地方找找看看,等赶到何家的炭窖那儿时,两个人的背篓里已经装了大半草药。
一段时间没有过来,小屋旁已经长了不少野草。稍微歇息一下,何生就开始清理四周的杂草。
张惜花上山挖草药,也没有什么针对性,基本上只要是草药,平时需要用到的,她就会采一点。
这次运气好,加上有何生的帮忙,需要的量早已经采完,她也不打算往更深的山里面走,就留下来帮丈夫的忙。
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季,又经历了雨雾绵绵的春季,炭窖虽然建造得很结实,使用前也要检查一下,看有无需要修补的地方。
索性没有什么大问题,何生夫妻俩皆放了心。
何生抬头望了一眼高挂的太阳,指着附近的一座山头,转身对张惜花道:“惜花,我往那儿走一趟,林子里现在蛇虫多,你就在这儿,不要往外跑了。”
之前趁着空闲时,何生在附近设置了几个捕捉小动物的简易陷阱,恰巧过来了,便想去看看有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