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都这般爱民如子,百姓自然也是投桃报李。
“世子爷!知道您脾气大!可这是京城!不是靖平!您对五殿下这般无礼我们可不答应!”
“对!不答应!”
“要威风回你靖平威风去!”
“嚷嚷什么!”顾飞扬转身冲人群呵斥道:“你们当小爷不愿回家去?!”
众人噤声,有几个还幸灾乐祸的嘀咕,一个质子而已,逞什么威风!
萧源无法,又耐着性子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我想把这香台拆了!”
“为什么!”他急了:“这本就是为了纪念郡主而建,不止京城,许多地方百姓都自发为郡主建造庙宇供奉香火,你还能都拆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放心,小爷本就打算让靖平出银子,让各州府衙门为郡主建造庙宇……”
“咳咳!”明玉珠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痒,有点欲哭无泪,所以,活人受香火会不会折寿啊?
不过,她好像也没几年阳寿可以折了。
顾飞扬又继续说道:“建造庙宇可以,但你这香台真不行!你拆还是不拆?”
“不拆!”萧源怒不可遏,平时对他已多有忍让,今天当着这许多百姓的面,这顾飞扬还敢跟他动手不成?
“建造香台陛下也是同意的,前前后后,我府上也出了不少银子!哪能说拆就拆!”
顾飞扬点点头,掂量着手上的鞭子道:“花银子了是吧?花了多少银子小爷双倍给你!陛下不让拆也没关系,但殿下千里送嫁入禹城,还没跟郡主成亲呢,就把郡主给克死了,还被人家给退回来了,怎么看,也算不上是郡主的亲人吧?”
五皇子一张脸顿时青白一片,好在周遭灯烛黯淡,看的并不真切。
顾飞扬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只是陈述事实,但那论调却能活活把人气死!
“你休要欺人太甚!”
顾飞扬却气定神闲道:“不敢,五殿下这话说的我可真委屈,这样吧,我给殿下一个选择,是拆了这香台呢,还是留下香台,只不过,郡主至亲在京,留下也轮不到殿下立这块碑!”
“你莫不又要胡搅蛮缠,说你和郡主自幼便定了婚约!简直荒唐!”
“我和郡主虽然早晚要生死同穴,但我知道,这话关起门来自家说说也就算了,到外面说难免有些羞于启齿。”
明玉珠很想破口大骂:你也知道羞于启齿!羞于启齿你恨不得嚷嚷的全京城都知道?!
看来,跟她共鸣的人有很多,人群中马上传来了指责的声音。
这个说:五皇子跟郡主有婚约都不能立香台,你凭什么立啊!
还有说:人家郡主都不知道你是谁,你整天要跟人生死同穴?
甚至还有看错重点的:可惜了顾飞扬一个大好儿郎,崇拜英雄也就算了,把自己给拜傻了。
就是,怎么想不开呢!除了性格混蛋了些,相貌如何英俊自不必说,在京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那你什么意思!”萧源已经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可恨他一身的好修养,每次遇到顾飞扬都要破功!
“五殿下莫不是忘了?郡主血肉至亲的兄弟就在京城,禹城世子明泽啊!”
这时候众人包括五皇子在内才反应过来,对啊!还有一个明泽啊!
怪只怪明泽平时太低调,也太不起眼,很难让人想起来。
萧源脸色大变:“你说明泽?”
“对啊!人家兄弟在,哪能麻烦五殿下?还会叫人说她兄弟不作为!明泽肯定也想为他姐姐做点什么,这下好了,殿下都给打点妥当了,想必禹城世子和整个禹城,都会感激殿下的吧?”
言罢冲五皇子笑了笑,倒把他堵了个哑口无言。
明玉珠舔舔嘴唇也跟着笑了,顾飞扬早就知道萧源在给她建香台,一直隐忍不发,等着香台快建好的时候来找茬,就是算准了小弟根本没银子建香台。
这是要让小弟白捡个现成的,既能成全小弟的一番姐弟情谊,又能让小弟省去一笔花费。
更重要的是,他这招,不就是跟兵部尚书辛醇学以致用的吗?
辛醇让他做选择,如今他也把这选择题给萧源送来了。
“殿下选吧,是让小爷拆了这香台,还是让禹城世子立这牌位?”
他根本就没给第三条路,而且萧源也不是他,不会一甩鞭子破了这困局。
萧源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他年轻有为,待人和善,最重要的是,重情重义!
只这重情重义四个字就让他没的选,试问,谁会剥夺人家亲姐弟之间的羁绊?
以前顾飞扬不提也就算了,今天既然提了,他要是再反对,岂不是故意要去得罪明泽和禹城吗!
虽然知道禹城早晚要废,明泽肯定不能活着离京,但眼下众多百姓面前,这戏,还是要做一做的。
“既然世子已经想的这么周到了,我若不答应,倒显得我太过无情。”
顾飞扬微微一笑,向他走了两步,几乎与他脚尖相触。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源道:“那我这个当姐夫的,就替明泽谢谢五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