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顾骁一手摸着胡须,一边意味深长道:“你书院那个于夫子,今天来找她,我见他二人倒十分投机,怎么,于夫子没成亲吧?”
顾飞扬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家爷爷,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于夫子?于星河?”
“对啊!你在京中这么多年,人家对你也是多方照拂,眼下他看上你身边这个丫头,成人之美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什么叫照拂!他动辄就打我掌心那叫照拂?如果这也算的话,那我这就还回去!”
顾骁没好气道:“你瞧瞧你!像什么话!人家就跟你讨个丫头!又不是讨你媳妇禹城郡主!你怎么还着急上火了!”
“我!”顾飞扬语塞:“那也不行!您莫不是当媒人上瘾了!给我做媒还不算!如今又要给于夫子做媒!您快歇歇吧!这事成不了!”
“怎么就成不了!方才我还问了,他二人也答应了,你若是成人之美就再好不过。当然,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有情人终将成眷属!”
顾骁说完便乐呵呵的负手回他的后院,顾飞扬紧随其后追了上来:“什么答应?明珠答应了?怎么可能!她一个将死之人!怎么会去考虑婚姻大事!难道她想让自己的夫君当鳏夫!”
顾骁道:“怎么就不能考虑?她自己跟你说的?要真是这么跟你说的,那铁定就是拒绝你的借口!”
顾飞扬傻了,呆呆楞在当场。
顾骁却是心情不错,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你去亲自问问她?”
少年郎转身就向美丽的住处跑去,顾骁赶紧将人叫住:“不是跟你说于星河来找她了吗!他俩出去了!”
他又一个旋身,撑着围廊跳出去往大门口的方向跑。
顾骁后头唤他:“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您倒是说啊!”
“秦楚楼!秦楚楼!”
少年郎三步并作两步,跑的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顾骁一脸放心的目送孙子出去,嘴角甚至还带上满意的微笑。
“好啊,你也去,我不就放心了吗,果然,孙媳妇还是得靠我这把老骨头啊!”
顾飞扬赶到秦楚楼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秦楚楼最热闹的时间。
楼主王娘子往来穿梭于达官显贵之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勾的多少富贵王侯心驰神往。
顾飞扬一进门便吸引了数道目光,少年生的肩宽腿长,浓眉亮目,往门口一站,便是逼人的英气。
王娘子含笑迎了上去,手上还托着一杆水烟袋,冲他吐出一缕烟雾来:“世子爷今日怎么得空?可是约了哪位公子?”
顾飞扬挥挥那烟雾,蹙眉道:“于夫子在哪?”
王娘子笑着引他上楼:“方才于夫子来的时候,我还纳闷,怎么明珠来了,却不见你?”
“难道她去哪,小爷就要跟到哪吗?”
“世子殿下这话说的本末倒置了,当然是您去哪,明珠就跟到哪啊!”
这话说的顾飞扬心里很是服帖,眼瞅着王娘子要推开一间厢房的门,他赶忙伸手阻止,一个闪身进了隔壁厢房。
厢房里还有位公子正在和一女子手把手的作画,看到有人闯进来险些吓到尿裤子,定睛一看不是自己娘子,便准备破口大骂。
王娘子赶紧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劝慰了对方,让姑娘带着恩客换个厢房,并为他免去酒水饭菜的银钱。
这边安抚好客人,她去找顾飞扬,却见他正站在露台上,仗着身高优势,目光穿过两房之间的花墙,向隔壁房间看去。
王娘子忍俊不禁道:“殿下怎么不过去?莫不是怕被夫子抓包?来咱们这的许多公子哥儿,都怕碰见于夫子,说是要挨板子!”
“小爷已经不在汉白书院读书了,能怕他?笑话!”
“那是……”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王娘子只得作罢:“那殿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唤人,外头有人伺候着呢。”
“知道了,也没什么需要。”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向隔壁,楼下舞姬翩跹,琴音靡靡,都无法吸引他的目光,唯独隔壁风景独好。
隔壁正在奏乐,除了于星河和明玉珠,还有三位漂亮姑娘,那些姑娘或抱琴,或鼓瑟,还有一位两手空空的。
而明玉珠手上却握着一只箫不像箫的东西,一边把玩一边跟于星河说着什么。
于星河似没听清,歪着身子向她靠去,盯着她按在乐器上的手指,看是全神贯注。
明玉珠说完,于星河把乐器接了过去,自己放在嘴边吹了两声,其音粗糙,宛如裂帛,顾飞扬都有点不忍卒听。
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明玉珠也无奈而笑,接了那乐器,随手在袖子上一擦,也放进嘴里。
顾飞扬骤然大睁双眸,险些从花墙这边翻过去!
什么人用过的乐器你就往嘴里塞!
你还是个女人吗!
这让男人看了!作何感想!
果然!于星河果然又盯着她的嘴巴看的全神贯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