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硬抢!”
“顾飞扬,你不要太过分!”萧源眯紧了眸子,车灯将他半张脸照亮,阴骘的像某种昼伏夜出的蛇类。
少年郎却不以为惧:“过分的到底是谁?皇上疼你,把天下最好的女人许配给了你,你又是如何对她的?她如你所愿的死了,你还霸占着她的信物,恶心她!”
“确实恶心。”明玉珠亦看向萧源,她此时竟庆幸自己当初‘死’了,从而也看清了他的嘴脸。
少年郎已经抽出腰间的长鞭:“给不给?小爷可没耐心跟你耗。”
萧源道:“你不怕,你抢了我的信物,父皇会追究于你?”
“那他也得找得到小爷才行!”
萧源骤然一凛,随即便看到顾飞扬手握长鞭攻上前来。
杨箕出手阻拦,拔出腰间佩刀和他战在一处。
明玉珠趁机冲向马车,车夫和小厮纷纷上前阻拦,她却毫不留情,三两下便将人击退,伸手便向萧源抓去。
萧源也是有点功夫在身的,避开她的同时跃下马车,和她两回交手,她都抓向对方腰间的香囊荷包。
只摸了两把,她便急急后退。
“不在身上!”
顾飞扬一鞭抽出,杨箕滑退出去,将萧源掩在身后。
少年郎收回长鞭缠在腕上,露出黑布之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萧源看了一眼:“小爷势在必得!你最好藏好了!”
萧源双目好像能喷火,一口牙齿几乎咬碎。
那蒙面的二人翻身上马,策马驶入黑暗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殿下,是否要上报京畿府尹?”
杨箕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他重重一个巴掌。
赶忙单膝跪地:“是属下无能,是属下失策!原本属下以为在京中不会有人胆敢对殿下动手,因而也没安排什么人来保护殿下!属下该死!”
“你何止是该死!”他咬牙切齿的看向杨箕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跟丢了的顾飞扬居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还大言不惭的来抢我的东西!若我今日带在身上,岂不就要被他夺去!”
杨箕垂首,不敢多言。
萧源越想越气,不过他也从顾飞扬的话中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看来他真动了要提前离京的心思,由此可见,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抢回郡主的信物,带着信物一起回靖平,父皇到时候就算想要追究他,也抓不到他了。
第二日,萧源夜间被顾飞扬拦路抢劫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虽然没人敢在明面上嘲笑五皇子,但暗地里少不得要编排一番。
做皇子能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着实屈辱,处处要看靖平的脸色不算,连靖平世子爷都能打上门来。
更遑论禹城郡主了,当年是他的未婚妻子,现在京城谁人不知,禹城郡主抢了他未过门的妻,要娶人家的骸骨!
简直是茶余饭后的笑料!
北阙王世子达奚烈在知晓此事之后第一时间来五皇子府拜访,当然,他不是来看笑话的,而是感同身受的来抚慰萧源那颗受伤的小心肝的。
“殿下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他一脸愁容道:“这顾飞扬嚣张跋扈不是一天两天了,试问这偌大一个京城,他把谁放在眼里过?说句难听的,恐怕就是皇上!他也没给过好脸色!”
萧源一夜未睡,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脸上的憔悴和疲惫更是难以掩饰。
“烈兄懂我……”
达奚烈忙不迭点头:“我懂,我懂!”
萧源又紧紧握住拳头,在桌上重重一击:“有些话,我一直不曾对别人说过,但不代表我不在意!”
“殿下可是要说郡主之事?”
萧源又面露难色,似乎难以启齿。
达奚烈在京中察言观色多年,一眼便看懂了他的意思,扭头屏退左右,这才对萧源说道:“莫说殿下贵为皇子,就是普通百姓,被人夺妻也是深仇大恨!非与那人同归于尽!难消心头之恨啊!”
萧源再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眶通红:“你是不知,他在京中四处散播要娶郡主的骸骨,我心中如何愤恨!又如何诉说!难道我要去满大街的和他理论?和他争执?和他大打出手?郡主乃我大沛的英雄!此番作为,如何能让她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殿下大义,能为郡主想这许多,可顾飞扬就不一样了,他可不会想这些!”
萧源又长长叹了口气:“他这次来,想抢郡主赠我的信物。郡主人已经不在了,这是我对郡主唯一的念想。虽然这次没被抢去,但他有的是手段,强抢也好,暗偷也罢,我真担心……我守不住。”
达奚烈又低声问道:“殿下,都这个时候了,有些事情,要早下决心!”
“你什么意思?”
“不如,就让我来送殿下一份大礼,解决了殿下的心头大患,还望殿下信守承诺,还我北阙一个安宁。”
达奚烈看着他的时候,眸光似笑非笑,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深秋寂寥,寒霜侵体,他却摇着一把折扇,故作风骚。
达奚烈走后,萧源一改方才的憔悴与懊恼,冷眼看向杨箕:“吩咐李都,达奚烈若找他合作,让他全力配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