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飞扬大惊失色,直接拍了桌子:“你什么眼光!你看上了董天知那个老男人?!”
“顾飞扬!”明玉珠也跟着拍道:“你说谁是老男人呢!”
“我!难道不是吗!董天知三十多岁了,难道不是老男人!不是,我说他老男人你生什么气?你的男人又不老!”
明玉珠语塞:“我怎么可能不生气!那是我师父!”
“就算是你师父,那也不能改变他是老男人的事实!”
“你!”
顾飞扬挺了挺胸膛:“反正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就不同意!你要真为美丽好就应该希望她也能够得到幸福!要尊重她的选择!”
顾飞扬飞快摇头:“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明玉珠冷嗤:“也是,毕竟算起来,美丽也是殿下的房里人。”
“说什么呢!当然不是!”顾飞扬急道:“我一直清清白白!我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永远都属于你!”
明玉珠细细品了品这话,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美丽看这二人吵起来,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世子和郡主方才明明好好的啊,是奴婢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没说错。”明玉珠回答。
“是你爱错了!”顾飞扬补充。
美丽更加不解:“奴婢爱错什么了?”
“董天知!”顾飞扬连‘师父’二字都不想叫了,直截了当道:“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们俩不配!而且我是不会把你嫁给他的!”
美丽惊讶道:“奴婢为什么要嫁给他!”
吃饭的二人双双抬头看她,却见美丽有些着急:“奴婢才不要嫁人呢,奴婢要留在王府,永远伺候世子和郡主!”
顾飞扬松了口气:“我早就说了,她是不会看上那个老男人的。”
明玉珠却有些失望,师父为了禹城耽误到现在也没娶妻,若是能遇到两情相悦之人,也不枉来京城一趟。
“虽然……”美丽歪头想了想:“董师父离京的这段时间我总是会想他,会梦到他,但奴婢不会嫁给他的!殿下放心!”
“……”
顾飞扬欲言又止,反而是明玉珠占据上风,得意的挑挑眉。
美丽看上了董天知?
这成了顾飞扬的一块心病,哪怕午后翘着腿躺在他爷爷的竹椅上晃悠,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美丽怎么会看上了董天知呢?
且不说京城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光是他身边那些公子哥儿,哪个不比董天知强?
前两年李乔那厮还曾腆着脸跟他要美丽来着,美丽是多想不开,喜欢一个老男人?!
正兀自磨牙,冷不丁透过镂雕的花窗瞥到廊下明玉珠正踮着脚去够鸟笼子。
那玩意儿还是他早些年喜欢的东西,养死了两只鹦哥便空置了。
他本将这鸟笼子抛之脑后了,却不想子丑那个多管闲事的,编了些色彩斑斓的丝线在上头,屋檐底下像是盛开了一大朵美艳的花。
明玉珠一手拿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一手去够那鸟笼子。
但她身高不够,堪堪只能碰到笼子的底座。
她又试了一次,索性踮起脚尖,纤长的指尖探的高高的,手臂往下,拉长了腰线,柔韧的一段纤腰因为下盘不稳略有些摇晃。
她一个发力,直接蹦了起来。
这次成功的托住了那鸟笼子,将其从挂钩上取了下来。
顾飞扬看的专注,索性又往花窗前靠了靠,隔着那花窗打量明玉珠。
吸引明玉珠的是鸟笼子上的那串小铃铛,刮风的时候能听到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她坐在廊下的石栏上,咬一口苹果,另一只手摆弄着铃铛。
春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柔和的包裹着她所有的棱角。
她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顾飞扬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幅画卷,记忆中好像也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坐在石头上发着光。
不,那不是普通的石头。
是垒起禹城城防的巨石,在那个小姑娘的脚下是十仞高墙,她却无所畏惧。
一手啃着胡瓜,一手摆弄腰间挂着的玉珠。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衣,被关外的风吹动,恍如柔软的云彩。
而他那头青丝又被红色的丝线编织,叫她整个人都昳丽耀目。
顾飞扬怔愣间,突然将眼前的画面和记忆重叠。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明玉珠从一开始也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也不是一个刀枪不入的女英雄。
她也曾是个小姑娘,是个会摆弄着玉珠,会啃着胡瓜,晃着脚丫,穿着软纱华服的小姑娘。
“我以为你睡了。”明玉珠冷不丁突然凑到花窗前,笑道:“看什么呢?”
一窗之隔,顾飞扬的瞳仁有些无处安放:“看……郡主好看。”
明玉珠失笑,将吃完的苹果核丢了出去,拎着鸟笼子绕到室内。
晃了晃手上的鸟笼子,她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姑娘家的玩物,反不像是爷们的东西。”
“嗯……”顾飞扬依旧怔怔看着她,等意识到她误会了才想着要分辨:“不是我,是子……”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明玉珠已经把鸟笼子丢在一边,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将他按倒在了这摇摇晃晃的躺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