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扬也好看!”
世子爷倏的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叫什么呢,叫夫君!”
“夫君也好看。”
他没想到明玉珠应的这么痛快,反叫他刻意积攒的气势荡然无存。
明玉珠倾下身去,一手贴着他的耳朵放在椅背上,一手抵在他的胸口处。
人高马大的顾飞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点渺小,好像能被她一手掌握。
明玉珠的目光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掠过紧抿的薄唇再往下,是他滚动的喉结。
世子爷色厉内荏:“看,看什么呢!别乱看!”
明玉珠的手在他胸膛上拍了拍:“好好好,只许殿下看我,不许我看殿下,这可真是天底下第一公平。”
顾飞扬急道:“也没有不让你看,就是你现在的眼神吧……”
“怎么了?”
“像要吃了我似的!”言罢猛一抬头,贴着她的嘴就亲了一下。
随即,满是得逞的笑。
明玉珠不逗他了,攀着他的肩膀直接趴在他的身上。
顾飞扬将人抱紧,躺椅又晃晃悠悠起来,晒着花窗外的春光,恍如有养老一般的错觉。
晃了一会,明玉珠突然道:“你抢得过了。”
“什么?”
“我说,你抢得过萧源了。”
顾飞扬愣了愣,随即又哼唧一声,不置可否。
他以前曾经说过,在得知皇上赐婚萧源和禹城郡主的时候,他去求过皇上,想把她抢回来。
如今,是真的抢回来了。
明明此刻就在他的怀中,二人紧贴在一处,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唯恐会失去一般。
明玉珠扪心自问,也是怪她没给顾飞扬什么安全感,才叫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爷唯独怕她离开。
“我现在发誓你还相信吗?”
顾飞扬哼了一声:“看你诚意如何。”
明玉珠随即坐起身来,顾飞扬只觉得下腹一紧,喉头一紧,眼神晦涩,不由抓住了她的纤腰。
只听明玉珠举手发誓:“今生今世,我明玉珠与顾飞扬,非生死不能分离,来生来世,非生死也要相见。”
言罢又道:“行吗?”
顾飞扬看看她,又看看她坐着的地方,倒抽一口冷气:“我看你不是来发誓的……”
后者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低声附耳道:“左右下午无事……是不是,夫君?”
这声夫君带着气音,好像能透过他的耳膜穿进他的身体,刺入骨髓,叫他也整个后背都酥麻一片。
两人胡闹了半日,一觉醒来已是华灯初上。
哄着郡主吃了点东西,看她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不爱动弹,世子爷又和她一番耳鬓厮磨,平白惹火,结果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飞扬只想说,摇椅真是个好东西……
李恕死后,他神武营统领的位置果然由江图担任。
江图此人在李恕手下做了多年副将,一直都有些郁郁不得志,原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曾想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能叫他将李恕取而代之。
待江图到任,江府的门槛几乎快要被前来贺喜的达官显贵踏破。
这些人备着好礼相赠,而主人家也是满面春风的欢迎。
京城又热闹起来了,一改前两日李恕出殡的时候,街头白幡林立,纸钱漫天的悲凉。
有前人去,马上就有后人来。
正也是,死去长已矣,托体同山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不过几天的光景,李恕这个曾经在京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已经无人记得。
京城,每天都有不同的好戏接二连三的上演,所有人都在忙着巴结新晋权贵,打听最新的小道消息以供谈资。
“哎?你们说,今春会试,谁能高中?”
“这可说不准啊,搁往年,国子监是考不过汉白书院的,汉白书院又考不过京外子弟,但今年不好说。”
“确实不好说,我怎么听说今年国子监那些个学生都拼了呢!”
“可不是!原以为他们都是那混吃等死的纨绔,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
“想不通不行啊,仗着皇亲国戚那点微薄的供奉能吃几年?”
“对了,听闻汉白书院的于夫子今年也要考科举。”
正在添味楼吃饭的陈鹏听到这话面露惊色:“是真的?我,我原以为夫子只是说说。”
顾飞扬道:“应该是真的,我听明泽说他每日放课后也在研读八股,应该是打算去应试了。”
陈鹏忍不住缩缩脖子:“那今年头甲之争有的看了,还好我不用争头甲。”
顾飞扬看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中举都是个问题,想的还真够长远的。”
“谁说我不能中举!我在你府上也没闲着啊,每日都在勤学苦读好吗!是不是,明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