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珠最终也没答应靖平的狼崽崽,被排除在外的狼崽崽明显感受到了孤立的委屈。
这份委屈只能让他在床笫之上加倍的向明玉珠讨要,势必叫她松口同意不可!
但直到临别在即,禹城郡主依旧不肯松口,万般无奈,两厢权衡,明玉珠给他最后的温柔却是:“我们在京外十里亭分别吧。”
世子爷听闻险些落泪,怎么也不愿相信他就要和媳妇一别两宽天涯海角不能见了。
天不亮子丑就在卧房之外唤人,他怕误了启程的时辰,更怕叫两人伤心。
估摸着里头的人听到了,便也不唤了,默默立在墙根边上,一边盯着脚趾头,一边心酸的叹了口气。
内室之中,明玉珠的拇指擦过少年郎泛红的眼眶。
顾飞扬一张嘴,将她的指头含进嘴里,用牙齿厮磨着。
昏暗的帐中,两人都没说话。
半晌之后,明玉珠终于哑声开口:“我等你来禹城娶我。”
“那我回去应个卯就去禹城。”
“我又丢不了,”明玉珠眼底含笑:“靖平等着你去处理的事情你总归要办完才好。”
“很快就能办完。”
“好。”
明玉珠抽出湿润润的指尖,捧着他的脸颊,送上一个热切的吻。
唇齿交融间,缠绵之下,并没有过多的欲念,有的只剩不舍和未分离就滋生的思念。
等二人从房中出来,已是天光微霁。
靖平王府的车马已经整装待发,顾飞扬在京中生活了十五年,自己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收拾起来也足足装了二三十辆车。
府上伺候的大多都是靖平送来的旧人,除了在京中安家不想离京的,能带走自也得带走,毕竟世子这一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
这几日迎来送往的人见多了,真要启程的时候半个人影也没看到,顾飞扬哼了一声,嘴上说着来了还得寒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殿下,禹城王府的车队来了!”寅卯从大门外奔进来向顾飞扬报信。
明泽没他这么墨迹,说是寅时出发就是寅时出发,这会儿已经带着车队到了靖平王府的门口。
顾飞扬又回头看了一眼‘迎晖堂’,对余管家吩咐道:“关门吧。”
“是……”
管家老余是要留在府上守着的,因而对这位他看着长大的世子爷也十分的不舍。
他佝偻着身子过去关了正厅的房门,又灭了两侧的门灯,除了每日清扫,再也不会有主人在此会客了。
顾飞扬握着明玉珠的手带着众人一道出了靖平王府,虽是天光微亮,但不点灯依旧有些看不清什么。
因而街边停着的马车上都悬着数盏风灯,连带禹城王府的车队,绵延一整条长街,恍如漂浮在天河中的明灯一般。
“阿姐……”明泽披着斗篷等在阶下,看到他二人出来了便迎了上去。
对上顾飞扬的目光,他踌躇的唤了一句:“羡安……姐夫。”
听到这个称呼,顾飞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都收拾好了?”他沉声道:“没忘什么东西吧?”
“应该没有,都是轻言收拾的,”他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大清早太冷了,我没叫她出来。”
前两日柳大姑娘突感不适,成太医看过后,说是有了身孕。
柳家怕女儿舟车劳顿难以保胎,因而想跟明玉珠商量商量,说生完孩子再去禹城。
明玉珠知道他们顾忌什么,这不止是舟车劳顿的问题,如今的禹城是侧妃和她那庶子的天下。
嫡世子归来,还带了个小的,自会威胁到侧妃和庶出的地位。
见多了高门大户的你争我夺,他们怕柳轻言会出事。
明玉珠当时向柳夫子和柳家夫妻俩保证会保护好柳姑娘,当然,若他们实在担心,也可以留女儿在京中安心生产。
最后还是柳轻言极力要随明泽回去,此事才算定下。
“什么事都指望你媳妇,要你还有什么用?”顾飞扬拿出姐夫的款儿来训他:“眼下就算有什么缺漏也来不及了,还是路上多多留心,缺少什么及时添补!”
“好……”明泽呐呐应下,暗地里却有些偷乐。
顾飞扬捕捉到他的笑,没好气道:“你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马上要跟阿姐回禹城了,能不高兴吗?怎么,羡安不高兴?”
“我!”世子爷的火气直接就窜上来了:“你是高兴了!你要带走的是我的媳妇!我当然不高兴!”
一听这个,明泽反而更乐了。
不无讨好的对明玉珠道:“阿姐,咱们走吧!”
“好!”明玉珠应下,对子丑吩咐道:“牵我的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