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珠点头,尝了尝蒸薯糕,仔细咂摸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
一桌子人看她笑,都有些惊疑不定。
“可是……这蒸薯糕做的不好?”周侧妃紧张道:“我叫他们再重新做。”
明玉珠摇头:“没有,很好,还是旧时的味道。”
众人松了口气。
“只是被靖平世子养叼了嘴,以前觉得美味的东西,现在却有些寡淡。”
周侧妃干笑道:“也难为郡主见识到了京城的繁华还愿意回禹城来受苦,其实郡主现在就算随靖平世子回靖平去住,别人也不敢说什么的,谁让皇上已经给你二人赐婚了呢。”
明厚恩瞪了周氏一眼,后者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赶忙闭嘴缩头。
明玉珠却直截了当道:“我才刚回来,周侧妃便盘算着让我走了?”
“不敢不敢,臣妾这不是心疼郡主吃苦受累吗……说到底,郡主也只是一女子……”
董天知却蹙眉道:“这么多年了,周侧妃怎么还拿女子说事,到了家国存亡之际,男子也未必能做的像郡主这般。”
周侧妃还要张口分辨,就听明厚恩斥道:“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的事情尽瞎说!”
“是臣妾失言了,臣妾失言了。”
明玉珠笑了笑:“无妨,一家人吃饭闲聊天而已。”
言罢以茶代酒,邀众人一同举杯。
就在这时,门房小厮急急来报:“有来使要求见郡主!”
明厚恩道:“不是说了吗,郡主刚回来,谁也不见,让登门的都散了吧!”
那小厮又道:“说是靖平世子的来使。”
众人齐齐看向明玉珠,她也是一头雾水:“叫进来吧。”
董天知不解:“算日子,靖平世子也该才到靖平才对,就算派人过来也得十几日才能到我禹城,莫不是有人打着靖平世子的旗号……”
“应该不会,”明玉珠摇头道:“出了京城并无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顾飞扬惯会做些出其不意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果然如她所说,来的正是京城靖平王府的侍卫,那人一进门就欢喜的给明玉珠磕头。
“属下参见郡主。”
明玉珠失笑:“你不是跟顾飞扬回靖平了吗?”
那近卫掏出怀中的信递过去道:“走了没几日属下就被世子遣着来给郡主送信了,本以为快马加鞭能追上郡主的车队,没曾想郡主先一步走了,这才紧赶慢赶,一直追到禹城来。”
明玉珠接了信道:“倒叫你受累。”
“属下不累!就是劳烦郡主在给世子回信的时候能说两句属下的好,否则世子怕是要责怪属下路上贪耍,误了时日。”
“好,你放心。”
说着便拆了信,在一家人的翘首以盼中慢慢看完了信,不多不少,两页纸,她看的十分仔细,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她将看完的信收好,仔仔细细折了放回怀中。
“你来倒巧,正好赶上了饭点,便尝尝我禹城的饭菜,看合不合胃口。”
“属下谢郡主赏!”
送信的使者被带下去用膳,这边明厚恩不由紧张的问道:“可是世子有什么要事?”
“他一个质子能有什么要事?”明淳笑嘻嘻道:“才出京城就给阿姐写信,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要求阿姐,又或许十多年没回家了,露怯了也说不定,我看兄长迟迟不到家估计也是这个缘由,其实这又有什么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排外,时间长了便也就熟了。”
“排外?”明玉珠看了一眼这个弟弟。
明淳被她的眼神看的略有不安:“我的意思是说啊,不要让兄长把自己当外人!是怕他回家不习惯!”
“放心,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习惯的,倒是你们,要慢慢习惯才好。”
明淳还要说,又被明厚恩一记眼神所阻止。
这饭桌上,一个个各怀鬼胎心思各异,有怕她的,也有恨她的,更多则是算计她的。
原以为在京城见识到的面具已经够多了,没曾想,她家里的面具才是五彩纷呈,各不相同。
这顿饭吃的也没什么滋味,她临走之前吩咐道:“日后我还和以前一样,大部分时间住在军中,就算偶尔回来你们也不必管我,各忙各的就好。”
“好,好,”侧妃周氏忙道:“那郡主有什么短缺尽管派人来支会一声。”
“嗯。”明玉珠点头要走,又忽的想起什么:“趁明泽还没回来,你们在锦松园给他们两口子单独建个厨房吧……”
“啊?”周氏还没反应过来。
明玉珠又连忙改口道:“算了,不必了,让他们两口子跟着你们吃就好,府上的厨房也够用。”
言罢不等周氏疑惑就率先带人走了。
半路上董天知还有些不解的问她:“分开吃住不好吗,若在一块,少不得要拘束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