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2 / 2)
灭一挠挠头:“葛小三说抵御外族在即,内斗消耗实在愚蠢,让我找机会跟滕少说一说。”
我眨眨眼:“还不要让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灭一乖巧的点头。
我骑上朔夜,对从十颔首,从十立刻会意,带着煞气,摸出院子。灭一茫然的问:“哥哥去干什么?”
“葛小三不是好东西,你哥哥去教训教训他。”
内忧外患,孰轻孰重,谁会不知道。只是圣意要削弱尚候,管他什么理由都是要下手的。滕家既然奉旨治罪尚候,如果起了恻隐之心,迟迟不攻城,势必在回王眼中视为谋逆的意思,这番心软下来,倒霉的还是我和滕歌。
我发誓,再也不会心软了。
滕歌已经偷偷派人去找证据,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消息,攻城势在必行,即便我知道尚候满腹委屈,也要先将他收押在无上宫,确保他性命无虞,等滕歌暗中操作,才能还尚候一个清白。
只怕有心人知道,我曾在无上宫待过,和尚候有几面的交情,如果能撺掇我放弃攻城,就成了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政事如战事,思及内忧与外患,回王属意先处理内忧,足以见他老谋深算,根本不是成日求仙问道的昏君形象。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东夷之战涉事重大,牵连广泛,若不连根剔除烂肉,像这样惨烈的战事还是会发生。
我若是回王,何不趁着东夷人元气大伤的机会,一是借机削弱尚候的实力,二是挖萝卜带泥的看看,到底哪些人想在这事上动手脚。
滕歌虽被任命为八州统帅,但自我入军以来,滕家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这位置既是器重,又是响雷。滕歌看似霸道,其实处事谨慎,他带领大军落后一程,为的就是观看各方势力的动向。
我作为滕家的一份子,承受了荣耀与尊崇,就要承担这份责任。
我同灯华、灭一赶到战场。
昔日繁华的尚城紧闭城门,黑压压的扶摇军正撞击城门。
我两万大军对上尚候五万大军,老实说除了一腔热血,简直毫无胜算。
来之前,我就带着滕歌的虎符去容城调兵,只是容城城主严守贵搓着手为难道:“滕少将军,容城实在拿不出三万大军,像容城这种边陲城池,哪敢屯兵啊,有钱早就救济穷苦百姓了。你看下官这衣服,还是婆娘补了又补的,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人,实在汗颜啊。”
同华央曲周游各地,我早将各州城池的财力兵力摸熟了,尤其容城以采集珍珠出名,每年上恭到大回都的珍珠,就有上百万,其价值能将容城养得富得流油。
我睨着严守贵的胖肚子,笑容和蔼可亲:“听说严城主家的明珠很是精贵。”
“谁说的。”严守贵以为我惦记珍珠这事,额头冒虚汗:“那破玩意有什么精贵的,滕少将军别听人胡咧咧。”
“严城主谦虚了是吧,本将自知没有贵府小姐美貌天仙,一直很想瞻仰芳容,严城主防我像防贼似的做什么,我又不是臭男人。”
“这、这跟下官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容城的百姓都说严城主有三宝:珍珠、宝珠和明珠。珍珠是钱财,宝珠是美人,明珠可就是严家明年参加选秀的独女,严明珠了吧。”
严守贵突然卸下哭穷的嘴脸,掏出珠花金帕擦拭冷汗:“下、下官不明白少将军的意思。”
我指着前方交战之处,让他看清姑娘家的衣裙。
“严城主,你如果继续跟我胡搅蛮缠,恐怕你女儿要香消玉勋了。我知道你老来得女,宝贝得紧,可你容城没有兵呐,本将也没有办法救你女儿。”
“快!快拿令牌调来三万、不,四万大军,救我女儿!”严守贵恨不能插翅膀飞过去。
他不能。我能。
四万大军很快抵达,扶摇军有了助力,不像之前那般被动,在从十和灭一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和尚候的精兵强将战成一团。
尚候顾念圣意,没有用枪林箭雨,所幸伤亡不是很多,我骑着朔夜穿刺而过,灯华护在左右,助我深入腹地。
尚城将领提枪杀来,灯华倏尔调转马头,向我一跃,我一手探向他前胸,抽出七绝剑,一手攀住他肩膀,借力腾空飞起,火红色的凤凰从天而降,瞬间头顶都是遮天蔽日的红。
我抓住凤凰的脚,飞过众人头顶,落到城门楼,七绝剑斩断旌旗。
高呼声如浪花般涌来:“少将军!”“少将军!”“少将军!”
一道苍老的人影出现在我背后,张口就道:“万万没想到,是你个小丫头!”
五年没见,我回以微笑:“尚候还是这么猥琐啊。”
此时早过了莲花盛开的时节,尚候看来很喜欢这种浸透水香的味道,身上弥漫开一股宁静心神的菡萏香味:“你也不信我?”
我还是笑:“奉旨行事,尚候莫怪。”
尚候重重地哼了一声,想了想怒道:“本侯跟他知己相称,也曾并肩作战,旖旎风光,哪怕本侯的妹妹,他为了巩固势力,说娶了也就娶了,可他呢,残害同门,强抢弟妹,倒戈相向,兔死狗烹!他这样的老狐狸,你还要听他的话,你傻不傻!”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笑笑:“不傻谁来见你。”
尚候走开几步,忽又回头问:“你难道,不想见见另一个傻子?”
“不见了。”我捏着旌旗,想了好一阵,方才道:“我怕自己变得面目全非,而他还是那副模样…”
攻城回来,严守贵哭喊着要找女儿,吵得我脑壳疼,我将七绝剑放回灯华胸前,让人带‘严小姐’过来。
待‘严小姐’脱去衣裙,露出从十朴实的脸,严守贵这才踉跄地跌坐在地:“少、少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
“严城主不愿出兵,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严小姐此刻正跟梨落公子在府邸赏花品茶,自然是毫发未损,连大门都没迈出去过。”
从十从怀中扔给他一包油纸,打开赫然是一块舌头。
严守贵吓得抱紧我的大腿:“少将军,这又是什么!”
我心疼他一天内受尽打击,但还是跟他掰扯清楚:“如果有谁还想在我扶摇军安插眼线,有一个我砍一个,有两个我砍一双,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听清楚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