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寂还是不答,两手撑在她左右方向,把人圈在怀里,俯身,说道:“还是,你要我帮你穿?”
这样充满挑衅的话,不禁让她想起了早上的窘迫,一把接过衣裳,“不,不,那道不必。”
国师府位于健康城内,出门走不了几步路就是街心。
华灯初上,深秋的夜晚人流很少,有的街道甚至一个人也没有。
秋风瑟瑟,她着一袭水墨色长袍,被湛寂牵着走在长街头。
她时不时又偷摸摸瞥向他,心说这人变了,变得比以前开放。之前有人在的时候,他只会跟她眼神交流,而今早之后,他似乎再不顾及。当着众僧徒的面抱她,现在又在长街头牵她的手。
“你要带我去哪里?”穿过巷弄,萧静好勾头问道。
只见湛寂脚步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阁楼前,推门而入,“到了。”
她狐疑着眺望四合院,古木桌椅,垂花门楼,抄手游廊,看上去像是家说书的店,但又不大像,因为只有两把椅子,正前方是张方桌,桌上支起了快黑布,布的后面点着盏小油灯。
萧静好入座,湛寂也跟着坐到她身旁,她知道这个,是“影子戏”!
果然,只听唱腔突起,黑布背后多了两具小人,一男一女,分别被线拉着,蹦蹦跳跳,上演了一场悲欢离合的情爱故事。
表演者口中唱的,是汉帝刘彻与爱妃李夫人的佳话。
相传汉武帝爱妃李夫人染疾故去后,武帝的思念成疾,终日不理朝政。其大臣一日出门,路遇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大臣心中一动,用棉帛裁成李夫人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脚处装上木杆。入夜围方帷,张灯烛,恭请皇帝端坐帐中观看。武帝看罢龙颜大悦,就此爱不释手。
如此良辰如此夜,诺大的房中又只有他们两人,算是弥补了中秋夜不欢而散的遗憾。萧静好正看得入迷,耳畔响起湛寂的话音:
“淳修自幼与家人走散,被人卖到戏班子,机缘巧合下被我所救。他非天生哑巴,只是儿时遭受非人虐待,导致不再开口说话。”
耳边咿咿呀呀的声音渐渐远去,萧静好愕然,心疼道:“原来如此,还好他遇到了你。”
“他从小就很喜欢西域一带的物件,我想,那里应该是他的故乡。”他说着,侧头望着她。
她迎上他的目光,道:“所以,这么多年来,你给他带那边的东西,一是安抚他受伤的心灵,二是希望他能重新开口说话。”
湛寂点头,眼中的温柔如夜色那样唯美。
“对不起。”萧静好自责道:“我刚才跟个小孩子似的,竟还跟他争宠。”
他嘴角微微扬起,眸中斗转星移。她不知道他有多迷她刚才的样子,无赖的模样,委屈的表情。
“这家戏院是新开的,也是入住健康的第一家店,今晚,我们是他们的第一对客人。”湛寂说。
她深感惊讶,没想到他会如此有心,竟还想着带她来看这些新鲜事物。
表演者早已退场,此时人去无声,只有他们彼此。萧静好眼中含泪,一头扑进他怀里,千言万语抵不过现在这一刻温存,简直不要太幸福。
“你知道吗?就像做梦一样。”她把头埋在颈窝处,喃喃细语。
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搂着她,唇角擦过她耳畔,喊了声:“萧静好!”
不像往常或有责怪的意思,这声喊叫再平常不过,但又太不寻常,挠得人心里直痒。
她把头锤得很低,弱弱说了句:“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他话中充满了危险,“国师府全是男僧,我担心……”
他只差把唇放进了她的耳朵里,在离耳膜最近的地方,萧静好听见了句:“担心声音太大。”
她霍然抬头,还没说出半个字,便被他强悍地吻堵住了嘴,那吻来势汹汹,比早上凶猛不止十倍,经过了一整天的发酵和酝酿后,他现在仿佛要活吞了她。
寂静的夜里,诺大的戏院,喘息声此起彼伏,萧静好拉住他撕扯衣裳的手,问道:“师父,你是不是看过那本禁书。”
湛寂的力道,根本不是她能阻止的,“唰——”今天第二套衣裳,再一次成了碎渣。
“嗯。”他在她唇边说道。
她正坐在他腿上,与之面对面,手环着他后勃颈,“最后那几页,是不是你撕的?”
他把头埋进她颈窝里,湿吻一路往下,低沉一声:“嗯。”
萧静好热得如进了蒸笼,头不自觉往后仰去,说话声变得断断续续,“那,那你是多少岁看的?”
他勾头吻着,说了句:“十五岁!”
她心中顿时翻起阵阵涟漪,在他耳畔说了句,“我亦看过,就在今天。”
他猛地抬起头,把她往前攒了一些,对上那双迷离又朦胧的眼,把人抱起来,又猛地放了下去!
“啊……”
萧静好不由地痉挛,面色潮红,咬唇说不出半个字。
第70章 、浓情
她一点准备的没有,?更不曾想他会这般直接了当,被他托着腰只直接扣下去时,她眼中登时水雾缭绕,?几乎能溢出泪来。
不知道湛寂这下午是怎么了,异常急躁。
“褚北……”她轻声呼唤。
他仰头,?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木簪,?将她散乱的秀发挽在后面,在她耳畔说道:“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