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的话,下官听不懂。”晏良是真听不懂。
“你就装吧,算计我!”齐绅高狠瞪晏良。
晏良:“下官不解,这仅是一张提醒骑马人小心的字条,如何能算计到大人您的身上?”
“那是因为我——”齐绅高愣了下,忽然冷静下来,坐回上首位。他才刚到见晏良过于惊讶,倒一时丢了理智。这匹皎白是他临时起意建议七皇子骑来赏雪景的,以晏良的情况,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当时提建议的人是自己。
那会是谁?
齐绅高当即要求晏良带他去现场。晏良向他展示了黑碳墙头和朱砂脚印的地方。
齐绅高得知,袁汉宰在晏良的授意下已经搜查到两名可疑的差役,便要求晏良将人立即交给自己。晏良犹豫了下,狐疑的打量一番齐绅高,就在齐绅高几近崩溃的前夕,才点了头。
齐绅高鼓着一肚子气,无奈地抖手指了指晏良,忽然间没什么话好说。随后,他打发人悄悄从马厂后门将这那两名差役带走,本人则威风凛凛地从马厂正门离开。
袁汉宰后怕地问晏良:“他会不会就是幕后黑手?那我们就这么把人交给他,岂不是完蛋了?”
“他不是。”晏良肯定道。
袁汉宰见晏良如此笃定,挠挠头也不多问了。
晏良回去的时候,章典事等人都好奇的望着他。起初没人敢吱声,后来两名主簿在章典事的示意下,好脾气地凑过去和晏良打听消息。晏良态度冷淡,根本不搭理。
由此激起章典事的不满,他干脆直接过来质问晏良。偏偏不管他怎么吼,都换不来晏良正眼相看。
章典事还在拍桌恫吓,晏良拿了两本书,起身直接走人了。
明明还没到放值的时间,他竟然敢早退!
章典事气得真想禀告上级,把晏良撤换出去。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安王的事儿他们能逃过去就是万幸了,他哪还敢再闹晏良这点小事,所以这些气他只能暂且忍下,先忐忑等待上面的处置。
贾政听闻厩牧署出事了,回家第一个就告知了王夫人。王夫人这两日正忙着侄子贾琏的亲事。贾家已经和王家过了聘书,定准了这门亲上加亲的喜事。这会儿又来一桩,想想东府老爷落魄的样儿,王夫人就差直呼是“双喜临门”了。
“妇人之见,若我那兄弟真犯下谋害皇子的罪名,你当我们荣府能安稳的逃脱干系?”贾政揪着眉头,十分忧愁道。
王夫人讶异:“不能闹这么大吧,我看他八成就是个失职之罪。”
“还是打发人去问问你兄长才好。”贾政道。
王夫人想想也是,便打发周瑞去王子腾那里跑一趟。转念想又觉得不对,跟贾政商量:“这事儿不该问本人最清楚么?你怎不去找他?”
贾政蹙眉:“我跟他而今什么样,你不清楚?我才懒得去!”
说罢,贾政就去给贾母请安去了。王夫人随后而至,到底是不甘心那样,将这事儿跟贾母瞧瞧说了。贾母一听就来气性,要找晏良理论。可有先前那一桩事做例子,这次她不太敢轻易问责晏良。遂还是麻烦王夫人到娘家打听一遭,确认了消息后,再做决定。
第二日,王子腾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安王爷从猎场回来只是受惊,本人安然无恙。
贾母和王夫人等才双双松口气。
“不过,舅老爷说马厂里的确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有谋害王爷之嫌。此事绝密,齐大人正着手调查,消息实在不好打探。”周瑞接着说道。
贾母的心又提起来了,她和王夫人互看了两眼,知道这件事的关键还在宁府那位的身上。
贾母沉住气,一直忍到傍晚,终于忍不住了。不过这次她换了路数,打发贾赦去宁府探消息。
晏良刚从安王府回来,接受了王爷的审问,正觉得乏累,就见贾赦笑嘻嘻的站在福禄堂迎他。贾珍和贾蓉父子二人也在,一样的陪笑。
晏良忽然觉得这个家似乎有点阳气太重了,看这几个爷们冲自己笑,他完全不会心情好。
贾蓉背诵了刚学的文章,贾珍报了他今日的课业,晏良才叫他们父子依次退下。
轮到贾赦了,他张口就不能停,“我跟你说,她叫琏儿娶的那位内侄女,可泼辣了。老太太是夸好,说什么说话爽快,做事干练,人聪明机灵,可我看就是泼辣,是个泼妇!偏偏她对王氏十分敬重有加,你说说,这不是叫我儿子娶个她王氏的眼线回来么。最要命的,他们还打算叫琏儿成婚后,住在他们荣禧堂那边,说是帮衬着王氏管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