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之后齐榭那里问起怎么办?”白栀问。
“放心吧,我两次选的都是市井喧闹之处,她念着自己身份金贵穷酸之地根本不愿踏足。”这些日子处下来,齐阮还算对齐榭了解。
“说起来,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会帮你转告消息?”既然不用担心被发现,白栀与她畅所欲言。
“因为……我相信谢将军教出来的孩子绝对不愿意胜之不武。”齐阮苦笑一下,似是想起从前在谢府的时光,白栀几乎以为齐阮快要落泪,可她生生将泪意收了回来,令人以为是错觉。
“还因为,我想找你。”齐阮道。
白栀指指自己,疑惑不解:“我?”
“对,我与你才是自小在一处长大的。”齐阮特别肯定。
恍惚间,白栀才想起真正在齐家长大的乃是齐阮,齐阮养母与白栀父亲同出一个家族,她们见过的可能性数不胜数。
看到白栀在思索,齐阮有些期待地问:“想起来了吗?”
“好像没,没有,”白栀头疼欲裂,靠着船舱不住过滤以前的记忆,可原身的记忆本就只有入谢府的一段,遍寻无果。
“既然想不到就别想了,不要难为自己,我知道你入了奴籍后受了刺激失了忆,不该提及往事的。”难得见到从前的熟人,齐阮本想叙旧一番,可看到故人这个样子决定放弃。
坐在一旁的白栀神志逐渐清晰,望着眼前人的模样,不由自主地从口中说出:“阿阮。”
眼神从惊讶转为惊喜,齐阮笑:“你记得我了?”
“只记起些细碎的东西,比如我们在书房不好好读书乱涂乱画,要么跑到马场偷看别人比赛。”
“没想到你记得的却是这些。”
犹记得谢将军领着她进府邸时,再三叮嘱见到他妻子和孩子嘴要甜些,没想到谢暮白以为那是父亲又找到的战场遗孤,问了几句就走。谢沐歪打正着,就此将齐阮留下,他知晓夫人过不去敦煌白氏那道坎。
齐阮不敢表明身份,接受了谢沐特意换的新身份,才没有被当成齐家遗孤抓走。
她暗自去齐家查看过,只见废墟遍地,空无一人。她又去白家看了看,只见庭院森森,家主站在台阶恭维客人,即使失去了一个女儿好似无足轻重,齐阮真怕自己下一刻就冲出去质问,为什么身为亲人的他们第一时间抛弃了齐夫人,为什么最终把她找回来的却是父亲的挚友,可最终她又回到了谢将军的宅邸。
紧紧捏住手上的柳条,得知白栀真的是她的幼时玩伴,齐阮将她的发现和盘托出:“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你的经历有些相似之处?”
见她神色不似开玩笑,白栀立刻举出相同的点:“都有白氏的亲属,同为侍婢。”
齐榭赞扬地点头,“还有一点,我们都是年轻女子。”
“为何会如此?”
“入宫后我一直住在太后处,才得知了一些内容。”齐榭接下来说的东西很重要,几乎是影响了原身一世的因由。
“敦煌白氏自从败落后,一直想要再度雄起,他们想要再度培养出一个如齐夫人的枢纽,而齐家出了个淑妃水涨船高就让敦煌白氏眼热了十几年。”
“可齐家的例子近在眼前。”
“那又如何?不试一试怎么行,也许真的就让他们荣华一世了呢。”
“所以历年来白氏送了不少女子入宫?”白栀隐约猜到了什么。
“不止如此,还有些女子送入高官家中,敦煌白氏意图与朝堂大臣有所联系。”
“所以我们成为奴婢是由于另一拨人在暗中阻挠?”
齐阮认同白栀的推测,“凡是户帖上与敦煌白氏有关联的年龄女子,都会被太后提拔的人找到理由拨至奴籍接近不了宫中。”
“太后为何如此?”按理来说处理这个的应该会是担心争宠的妃子之类。
“因为利益。”,齐阮将碧柳抛入水中溅起水花,“淑妃就是太后一手扶植的,淑妃的哥哥倒了后就在寻找新的人物拉拢圣上的心,如今白家妄想分一杯羹,太后怎能允许有人阻挡在前。”
不再随波纹流淌越来越远的枝条,齐阮抬头看着白栀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辩解,就算白先生脱离了本家,在他人眼中你就是敦煌白氏的人,你与谢将军的孩子在一起就是居心不良,而这点足以用来攻击你或者他。”
阳光照耀水面,波光粼粼,白栀抬袖环顾四周湖光山色,风吹云涌,她的衣袖兜不住湖面吹来的风吹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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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前面的大坑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