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半天没有说话。
这是在犹豫吗?金玉没有动,她也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许久,倒是室外的风嚣张。
良久,沈浪说:“带上她。”
金玉垂了眼帘,她说:“嗯,爷你做主。”
说完,金玉往被子里钻进去一点,伸手去掖被角。
沈浪拦住了她,示意她将手放进被窝里,给她细细掖好被角。
“谢谢爷。”金玉笑,闭了眼睛睡觉。
沈浪吹灯,躺进被窝里。
黑暗里,金玉没有动,平躺着,紧紧闭着眼。
沈浪同她并肩躺着,凑到她边上,伸手握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有点僵硬,似乎就是不想让他握着。
“怎么了?”沈浪问。
金玉说:“嗯?”
沈浪捏了捏她的手指。
金玉的手指放松,随便沈浪捏在手心里。
沈浪同她十指交握。
金玉安静地吸一大口气,咬紧嘴唇,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侧身对着沈浪,睡了。看来,每个男人都是热衷于齐人之福,且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是她太高看自己了,金玉握紧另一只手。
沈浪按住了她肩膀:“你怎么了?”
金玉把脸藏进被子里,团成一团:“有点冷。”
沈浪一句话不说,把她捞到被子里,还让她对着他的胸膛。
虽像个猫儿一样缩在他怀里,金玉双手抵着他。
沈浪笑了:“生气了?”
“没有。”金玉说话的时候,心平气和。
“真的?”沈浪凑过来,亲了亲金玉的脸颊,“那你脸上怎么会是湿的?”
金玉一把抹了脸上的泪,推开他,却推不开:“没什么。”
沈浪将她拢在怀里,轻声解释:“我将她带回去,有我的原因。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每晚只与你同榻共眠,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金玉不说话,撇过去头。
沈浪伸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我是说真的,她不过是送上门的棋子而已。”
金玉抬头,望着沈浪。月光下,她的脸上还有一道晶亮的泪痕:“真的?”
“嗯,因为事关重大,不能告诉你。”沈浪说着,亲了亲她的额头,“还生气吗?”
沈浪没有对自己说过谎。
金玉咬着唇,立时心花怒放,嘴硬道:“生气。”她选择相信沈浪。
沈浪同她鼻尖对鼻尖:“生气就说明你在乎我。你在乎我吗?”
沈浪这问的什么傻问题?金玉竟听出来卑微,也许是她的幻觉罢。她赌气地钻进了他怀里:“我要看情况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和棋子假戏真做,再说是逢场作戏?”
沈浪笑了。
“要看情况再说”,那就说明她现在是在乎他的。沈浪很有成就,有种费尽千山万苦,愚公移山,也该有个尽头看到希望了。
·
第二日一大早,金玉服侍沈浪去书房之后,她又派人去请史慕蓉,史慕蓉没有来。回来的人说她生病了,还很严重。
这是怎么回事?派去的人说,他们也不知道。不过,史慕蓉让人去叫沈浪看了看,说是情况糟糕,都下不了地,要死人的样子了。
这一夜之间,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情?还说让沈浪去看?
怕不是猜到金玉不想让她去,史慕蓉便故意做成这样,想私底下叫沈浪去搏一搏?沈浪说到底还是个男儿,若是女子在他面前哭得肝肠寸断,怕是沈浪那般冷情的人,也会心软。
果不其然,金玉才靠近姨娘院子的门口,就听到史慕蓉的哭声震天,那声气响亮,压根就不像是将死之人。
史慕蓉的房门口,堆了好几个人。谭秀在人堆里,一眼望见了急匆匆的金玉。
金玉一抬头,对上谭秀的目光。
谭秀的目光里有几分不屑,嘴角挂着明显的讥讽。
金玉好笑,史慕蓉就算是跟着去京城吃肉,她谭秀也喝不上肉汤,为何这般走狗模样。
倒是绿微,在自己房门口,远远看着金玉。金玉离开之前只找霍芙说了些玩笑话,霍芙要留下来处理一些细枝末节,年后再去京城与陆明团圆。至于绿微,金玉只给她送了些东西。
金玉转身打了帘子进去,沈浪在里头,坐在史慕蓉的床边上。
史慕蓉也不知道怎么折腾的自己,满头冷汗,脸白如纸,浑身无力躺在被窝里。大冬天穿个薄薄的衫子,都湿透了,能看到里头的肚兜花色和鸳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