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身有些微见红,沈浪急忙叫楚新调转车头,去张太医家里。
张太医给金玉把脉,又开了保胎的药:“夫人本就思虑过重,胎气不稳,近日受了刺激,差点小产。吃了药,静养几日再看。”
沈浪连连点头,叫人熬了药,一点点喂金玉喝了。
金玉醒来时很虚弱。她倒没有哭,只是眼睛里有泪,一直不停地流。
沈浪给她擦泪,眼睛下都擦红了一大片,不忍心再擦。
“我要去看看。”金玉一想到昨晚的惨状,就没办法平静。
沈浪说:“你必须静养。若你非要看,等三日之后,胎气稳了,我不拦你。”
金玉没有说话,但乖乖把药喝了。
沈浪将她抱在怀里:“我知道你挂心,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先保住肚子里这个小的。”
“嗯。”金玉点头,她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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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似乎早有准备,他叫人把城里东边的小院收拾出来。虽然比不得京郊之前的那院子宽敞,但在城里勉强住着,靠近张太医的府上,沈浪也放心。
金玉住到这新房里养病,她没怎么说话,都是沈浪照顾她,请了几天假没去上朝。
夫人流眼泪,流了整整三天,那眼睛肿得都不是一个桃子能比的了。张妈妈候在隔壁房里,就怕有事。
就这么在家里养了三天,金玉向沈浪保证,她会保重身体。沈浪才叫人去安排马车,回到他们那个家。
站在残垣废墟外,金玉看着那一大片被烧焦的土地,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岁月安好。她和沈浪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处处都同张妈妈用了心,一把火就这样烧没了。
据沈浪说,夜里起火时,已过了三更,街坊四邻都睡了。再加上,他们这宅子实在是偏院,人家稀疏,就算是有人想救火,也无能为力。
也就是这一回,沈浪忽然发现,住在京郊也不是什么好事,为了金玉,他便下定决心,把宅子定在京城中心。有太医、有吃有喝,发生任何意外,都能及时处理。
金玉站在废墟里,这里曾是家里的大院,她环视四周,入眼都是黑漆漆一片。
沈浪见她沉默,给她指了前厅的方向,她父亲死在前厅门口。而她祖母死时,坐在大厅的正上首,手边是那把大斧子。
火,不是许氏放的。是跟着许氏的江洋大盗放的。当然,是许氏带他们去的,还是他们自己跟着去的,不得而知。
金玉没有踏进前厅,她只看着那门槛,门槛边上有一根长长的圆木,已被烧得漆黑。
接着沈浪带着金玉去看了她父亲的尸身,已经浑身焦黑,自然蜷曲,面目不算狰狞。因为在大火烧死之前,就已被人一斧头割了喉咙。
金玉没有哭,只是脸色有点白,沈浪扶她回去歇着。
据官衙的人说,这老妇人和这老头原是江洋大盗,不知为何看上了沈浪的宅邸,眼看没人,他们便去打劫。后来大概是发生了什么纠纷,其他盗贼将老妇人的手指砍断了,还将老头一斧子砍死。
此事虽然惨烈,尤其是沈浪的宅子成了凶宅。损失惨重,唯一一点,要不是沈浪仁心宅厚,中秋外出游玩之前,给家里的下人都放了两天假,不然,怕是要死人,摊上人命。官衙的人安抚沈浪和金玉。
马车里,金玉靠坐在沈浪怀里,头枕着他的肩,她说:“谢谢你。”
她祖母的手指是在她置办的宅邸里被砍断的,可听这衙役说,她祖母的手指在她府里找到了。这样一来,她与许氏的关系,便彻底断了,更不会有人查到她头上来。
不光手指,这其中清除痕迹,怕也是极费工夫,也极有风险的。一个不小心,连沈浪也会牵连进来。这也是为何,她不愿意把计划告诉沈浪的原因。她的过去,是她要处理的问题,她不想沈浪因此付出代价。
沈浪没有说话,只轻轻按揉着她的手心。
回到宅子里,金玉还是哭,倒不像之前那般汹涌了。
晚上,沈浪和她同塌而眠。
金玉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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