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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卧底修罗场14(1 / 2)

……

手机的亮光到了早上, 天还不算全亮的时候, 耗尽了最后一点电量,自动关机熄灭了。楼的空缺漏进来一方的鱼肚白,浅的在泛着青光。顾自省平静了许多, 熬到了天亮才恍惚了一些神智, 直到天全白后睡着过去。

天再次黑下来, 又是窒息感。顾自省在哭, 不行了,在喘气,甚至侧过头去干呕。很久之后,头被扶了起来,有人在解开他一样, 地上的人还在哭,孔亦繁揽起来了他,顾自省也没有力气挣脱, 在他怀里哭着。只能听见揽住他的人在说,“学乖了?”将他下巴掐起,再补充,“你是我的, ”

轿车从废弃的楼下启动开驶出去, 驾驶座上的人将一个纸箱从后排扯出来,扔在了副驾驶座的顾自省身上, 上面的纸箱被封起的胶带撕开了一半, 道路两旁十分黑, 没有路灯,只有车前的大灯在扫破黑暗。顾自省把纸箱里的胶带扯出来,里面全是手电筒,他全部都打开,手电筒东倒西歪,柱状的光线纵七横八。在他身上周围就像是小型的发光源。

孔亦繁看见他抱着纸箱的模样,再移回视线继续开车。不也就刚开回市区的路上,终于有一条道边是有路灯的,周围还是野外的那种黑,但总比刚才黑没有影的乡下地方好太多。

突然轿车停了下来,孔亦繁将副驾驶座捞过来,空气被夺走,将他圈在了手臂间,将顾撕咬住,顾自省怀里的纸箱电筒掉出了几支出来,他也安静地被吮咬着,直到孔亦繁将他松开,然后弯腰将掉在了车内还在打开着光的电筒捡起来,放回顾自省的纸箱里。“就在楼上,”

顾自省抱着纸箱走出了车内,轿车开走了,“等你好消息,”走之前对顾自省打招呼。

顾自省看了看孔亦繁说的三楼,上面还亮着灯。现在是晚上6、7点时间,随时可闻到了居民楼飘来的饭菜香味。偶尔有进入归家的人们。顾自省抱着一纸箱,走上了三楼,门牌号是3102。

也不是第一次,倒是每次都会有些别的情绪。顾自省敲了敲房门,等待主人的开门。他就像是个上门来销售物品的人,戴上了一顶帽子,特意避开了监控录像,他听见了里面传来走过来开门的脚步声,他察觉里面的人用猫眼在看他。

“你是谁?”女主人的声音。

“我是柏云松长官的同事,他让我来家里帮他拿份文件。”猫眼里是个年轻人,面容干净,微微笑起来很阳光。

门开了,顾自省的枪对准了女主人……

柏云松驾着车,今晚是回家吃饭,副驾驶座上是新警员易家扬,照他这种上进和出色表现,不出差错,重用和升职只是时间问题。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从车里出来,走向了居民宅里,也是柏云松请易家扬上家里来吃饭。

柏云松拿出了钥匙,扭开了门锁,和易家扬一起进了门。一般这个时候,儿子会在客厅里做作业,看见他开门声响会抬起头看着门口等他看向自己,再喊一声“爸爸”,只是今晚脱去了鞋,换上了家居鞋进门时,客厅并无一人,柏云松唤了一声妻子的名字,想着他们不会是出门买东西去了吧。

易家扬入乡随俗也换上了干净的鞋,看见了地上的一点痕迹,像是脚印。

柏云松走到另一侧房型凹进去的饭厅,看见了一张半躺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儿子,身后是自己的妻子,手里抱着一纸箱,纸箱上面还有些凌乱的手电筒,但是妻子面色都变了,看着他饱含眼泪,却一声不发。

易家扬反应是拨出了枪,他自然认出了抱住柏云松儿子的那个人是谁,顾自省跟柏云松打招呼,“柏sir,你家里还真难找,o记的高级警官原来住这么偏僻的十几年老楼?香江的警*察真是清廉。”

“现在放开你手里的人质,还可以减免你的罪,顾自省。”易家扬的手*枪是寸步不移地对准着椅子上的顾自省。

柏云松没有掏出枪来,他看见自己老婆那害怕得不行的脸色,猜测她抱着的纸箱是炸*弹,“何必这样,我们o记也没有你实质罪证,你是要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谁跟你同归于尽?”顾自省站起来,果然他的儿子后脑勺后就被对准了一支短*枪,“你和你老婆的命,还能换来你儿子一命,”

柏云松看着自己不足十岁的儿子,“你这样做是为什么?”柏云松能想到他们之间的过节也只有o记展开跟踪和抓捕交易行动里——那是前几次都落空了,如今他这么危险来要杀自己全家是为什么?绝不是狗急跳墙。

顾自省这样做的目标除了洗清自己卧底罪名真的没有了。这是孔亦繁为他安排的一次任务,不是对方亡就是他被处于叛徒处置。陆九愚在几次危险行动中都获得了成功,也只有他在几次行动中都招来了条子,新义安的高层不得不把存疑的目光对准了他。

抱着纸箱或是说抱着炸*弹的妻子听到顾自省的话时落泪摇头,她愿意自己死,也要救她儿子一命。近十年夫妻恩情,柏云松也看出了他妻子这样的想法,但他却想,要保就保一家老小。

“还犹豫什么,把枪扔过来,过来跟你老婆一起抱住那纸箱,”顾自省指挥和要挟着柏云松。

柏云松眼里是那个吓得被捂住嘴哭不出来的小儿子,看住他稚嫩害怕的眼神,只能把枪放下,踢过来交到顾自省脚下,一步一步向他老婆走去。易家扬还想阻止他上司,“柏sir,不要听他的。”

他的枪还对着顾自省,顾自省完全不怎么记得跟他一起吃过饭在一张床睡过的时候,要求,“你跟你老婆往前面走,走继续走,好停下,”让他们三个人都在自己视野里,看见了易家扬,顾自省,“你真是来得十分的不巧,有些人倒霉怎么样都会遇上枪口。”

易家扬说,“你也走不出去,”

顾自省把保险开了,枪口顶住了柏云松的儿子脑后,他妻子和他一起开口:“不!不要!”柏云松妻子要求易家扬,“家扬,不要,”她也见过几次易家扬,上过几次家里吃饭。

“你开枪前,我的枪法会比你更快打穿你,”曾是学*警里最佳打枪*手易家扬毫不犹豫,依旧地寸步不让。

顾自省作出了好奇,“是吗,神枪手,你猜你的枪会在他身上打出几个窟窿?”这一句恐吓更是把柏云松的妻子吓得再也禁受不住,大哭了起来。

儿子听见他母亲在哭,也禁不住要哭,柏云松这时开声:“家扬,你走,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们的家事……”如果易家扬在这里,他肯定也要交代在这里。

顾自省却说,“我允许你走了吗?”手一扬,开枪打在了墙上挂着的吊灯上,吊灯砸落在桌子上,发出了破碎的声响,他们才知道顾自省的那把枪装了消声装置。

枪移回来,用人质要挟,“都给我待在这里,”他只能牺牲易家扬了,“过去,你也一块抱着纸箱,”

易家扬不为所动,如果他放弃了抵抗,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活出去。

“你还真听不懂人话,”顾自省把枪口对准了掐着的小孩的太阳穴上,枪没开,就是一声凌厉的哭声,来源于小孩的母亲,“不!不要!”然后竟然要下跪,“家扬,求你,我求求你!”

丧子之痛,母爱之切,实在世上没有什么可比的。易家扬深吸一口气,他不止看见了柏云松妻子的几近绝望的脸,还有柏云松那凄切的表情,“我怎么相信你不食言?”

“我看在你救过我一次份上,我说到做到,”顾自省明确告诉他。孔亦繁还在远处等着这一层燃起火光,爆破声撞开方圆十多米的窗户或玻璃。

易家扬听从,走过去,顾自省提醒他,“枪,扔过来,”易家扬才不舍或是说不忿气地扔下了枪,踢了过来。顾自省或是心满意足地看到一切了,柏云松在抱着纸箱的时候,就在轻巧地和紧张地尝试翻动纸箱遮掩的手电筒,想看炸*弹装置的设置,他们或许能撑个十几分钟等拆弹专家到来,但是他越翻开越紧张,竟然看不到底。

易家扬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在他斜前方,挡住了顾自省看见他手在探进了纸箱的小动作的视野,等他屏住呼吸地翻了一会儿,才发现底是空的,顾自省抱着他儿子,脖子要退离他们枪扔到的更近的位置里,正想弯腰捡起时。

“炸*弹是假的,”柏云松吐露出来。

易家扬反应更敏捷,听见这句时已经弹出去,要去抢顾自省弯腰捡起枪的瞬间,顾自省被他扑倒两人滚落在地上,人质脱手,顾自省暗自咬牙,孔亦繁是在玩他,完全是在测试他,或者连测试都不算了,这是要他送死。

顾自省手*枪在被易家扬撞击过来时脱手,两个人扭打一起时,柏云松去抢地上的枪,顾自省格斗和散打更强,但是易家扬死缠着他,柏云松不好瞄准,旧时香江居民宅入门的地方都有一个前阳台,两个人翻到了这一时,枪声响起,是来自柏云松的补枪。

两个人争斗中,子弹也没打中谁。顾自省认为易家扬太过难甩,将他按到阳台边缘,也只是怒气中,结果易家扬不甘示弱,即使实力不如他前提下,还能死死跟他纠缠打斗,子弹还在补射中,顾自省顾不了这么多,甩起了易家扬按在阳台边上要推他下去,好让他松开死抓着自己的手——

结果易家扬根本没有撒手的准备,两个人失重心外一齐摔下了三层楼。

两个人齐齐地滚落在一辆停在楼下的轿车上,顾自省比他意外了一些,再从轿车车顶摔落在地上,两个人都起不来,柏云松扑出阳台想射击,但是顾自省是滚落在了遮掩的屋檐下,柏云松只能提枪下楼——

易家扬好不容易地从车顶上慢慢滑落下来,看见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气同样摔得不轻的顾自省——易家扬说过,要亲手逮捕他——一定是他第一将他抓回警局的!

顾自省自然没有忘,易家扬朝他走来是一瘸一瘸的。刚才的阳台的柏云松朝下面扔下来一柄手*枪,顾自省想去抢没有机会,摔的一下冲击力太猛,折了一下哪里,暂时完全是起不来。

易家扬捡起了那手*枪,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路歪得厉害,甚至摔倒,手*枪瞄准地上的顾自省,也是威胁——投降,你不能跑了。

顾自省苟延残喘地从地上爬起来,易家扬抬起了枪,结果开的是顾自省装了消声器的枪,打在了地上的一块砖上,没有声响——发出去那瞬间易家扬后悔了,但是万幸的是他打偏了。

“你再跑我就开枪,这次是瞄向你的头。”来自小警*察的警告。

顾自省轻蔑一笑,转身还是踉跄地跑,你开,就赌易家扬不开,开了也不一定能打中自己,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

柏云松追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易家扬一拐一拐地追走出去,再追上前,看见一个人影没入了田野间,由于后面是片农民的庄稼地,因为是半郊外,空地上全长满了草,柏云松抬枪就开,只见火光和枪声响在了田野里。

然后易家扬完全没有力气,看见柏云松跳进了田野里。

易家扬大口的呼吸,想阻止柏云松。但是想到他刚才让自己抱住大家都以为有炸*药的纸箱时,果然警是警,匪是匪,对方永远都不会有心软的一面——就像是他刚才本能的开枪,如果射歪了,跟如果是真的炸*弹没有任何差别。

想叫柏云松,易家扬躺在了路边上,他是有私心的,能不要开枪尽量不要开枪,眼尾看见了没入了田野的一直在紧追的柏云松,长久的思想挣扎过后,他陷入了黑暗。

田野里传了了最后几声枪声,火光犹如是流星燃尽地闪烁一下,回归平静。

……

易家抒出来写生的时候,碰见了一块大奇石,有几个女生要在那块大石头下面玩水,易家抒感觉无聊,太阳又晒又热的,她只能戴着草帽和扇着电动风扇,往阴凉的石头背面走去,结果被她发现了一滩血迹。

她原本禁不住想要大叫,结果目光上移,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立马往后退了几步,看见他下半身鲜血淋漓,忍住了害怕,过去摇动着石头下的人,“喂,喂,你怎么了,你还活着吗,”也是害怕的本能,眼泪就下来了。摇着他,摸到他身体还有一丝余温。

顾自省半天虚弱地回答,“救,救我,别被人,发现……”

易家抒听完了,只能站起来,原本还在大石块周围戏水的女生走远了,回了下岸边。易家抒重新回到了石头背后,“你怎么样,醒一醒,说话,我该怎么救你,我找我哥,”

“别,不要,不要找你哥,”顾自省断续地回答。

“为什么,是不是你得罪了黑*社会,怕连累我哥?还是你被追债了?喂,喂,你醒醒,你醒一醒……”易家抒再次朝四周看,除了远处一些出来写生的学生,就没有别的人,她是要怎么救他——在他要求的别被人发现下?

易家抒找来了她背包的衣服,止住了顾自省腿上的血,甚至将他用溪水清洗了血,即将晚上了,趁着天黑,然后打来了一辆计程车,在天黑的情况下把顾自省混上了车上,告诉司机回哪儿。

“怎么这么浓血腥味?”司机闻到了空气里的腥味。

易家抒只能毛着胆子,“我朋友他胃出血,吐了挺多血在身上的,麻烦你快一点,”

司机噢了下,“这么严重啊,”

易家抒暂时把顾自省不去找她哥,不让人知道他情况的原因是,他可能是被高利贷追债又或者是仇家追杀。只能将他追到了一处老私人诊所那里,处理他身上的伤势。然后再把他安置到自己社团练习的出租房里。

因为这段时间是社团不练习的时候,所以没有人会回来,暂时作为了顾自省躲藏或是养伤的地方。

有张躺椅,被易家抒简单收拾,铺上了衣服垫着,和另外一出租车师傅将他抬上来放着,那师傅说,“你这样不行呀,小姑娘,你男朋友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带他去好点的旅馆歇歇?”

易家抒只能说,“没办法,我们还是穷学生,家里人不允许我们谈恋爱,他快好了,就是有些头晕,”送走了计程车司机后,易家抒把大门掩上。易家抒把社团练习室的风扇打开,还有所有灯,因为老是听见他在说什么光。

看着他还在冒汗,易家抒在想要不要把易家扬找过来,而且顾自省还不是她以为的跌伤腿,而是腿部中弹,是什么的仇家会射枪?

晚上易家抒还在守着顾自省,看见他还是烧得厉害,“你怎么样了,我去找我哥,”

“不……,别找你哥,”顾自省半睁着眼,他睁起眼也是想为了看一下头顶悬挂的灯。

“为什么,你这种伤你不去医院你会死的,不然就残疾,我找我哥,他会救你的,你是不是得罪什么黑*社会了?”

“不,”顾自省只能对她实话,“是你哥打的,”其实不是,是柏云松开枪打的。这样说,是因为他对易家扬怀有着恨。他有些小侥幸以为易家扬不会朝他开枪,但是他还是拿着自己的枪开了,虽然没有射中他。

易家抒十分地意外,不相信,“怎么可能,他只会打坏人,他不会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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