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的顾自省有气无力,胸口起伏稍剧烈,他说,“是你哥和他上司一起干的,你别找你哥,找他就是不要想我活了,”
“为什么,你是坏人吗。”易家抒不敢相信,她不相信是她哥打伤他的,也不相信他是坏人。
顾自省闭眼,“我对你来说不是坏人,我对你哥是坏人,”这么个答案,她会救自己吗?
……
难得一次周五,易家扬回家了。终于看到她哥的本尊,易家扬假意地侧敲旁击地问他:“你跟那个,顾什么,怎么了,”
易家扬不说话,他手伤了,吊在了脖颈上。易家抒也知道,因为他前几天回家一趟,带走一些换洗的衣服,她也看见他受伤了,问他他只是说工作上的小伤。
“为什么你这段时间不开心呀,是抓贼的事情,还是别的事情?”易家抒察觉到她哥从受伤回来,和今天回家,都有些不对的神情,她察言观色早看出那是不太愉快的神色。易家抒认为他有几分是关于顾自省的,继续探问,“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能不能回答我,不是你工作上的,”
易家扬好不容易,才愿意开口,“什么,”
“如果你发现你女朋友或者老婆绿了你,你会杀她和她情夫吗?或者其他的报复,”易家抒想着如果顾自省不是坏人,那么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他身上的枪伤的来由。
易家扬,“这是什么问题,”
“你回答我一下,”易家抒的请求,“如果你很喜欢很喜欢她,但是她向你分手,又或者伤害了你,你会选择报复她吗?”
易家扬不想回答,“我没有女朋友,”
易家抒当然知道他没有女朋友,他有的是男朋友啊!易家扬没有回答她,脸色很臭,易家抒再问了几句后,易家扬有些发火,“你没课了吗,每天这么闲,作业做完了?”
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吗?易家抒只能暂时停止了提问。看来易家扬近段时间是遇到什么事情,但她肯定其中一大部分有可能是因为顾自省的原因。看她哥恼火而又愤怒,甚至有伤心的成分。那姓顾的他到底是坏人,还是真的就只是伤害了他哥?
……
易家抒去给顾自省带吃的去,她前几天和稍微好了一些的顾自省一起,将他连扶带抬地送上了练习室的乒乓台上,她从家里拿出了被子,铺上了乒乓球台,顾自省24小时都开着灯,她问他为什么的时候,顾自省却绕过这个问题,问她,“你哥知道我在这里吗,”
“不知道,”易家抒实话地说道。
顾自省,“我让你去找那个豆浆找到了吗,”
“你说的那几个场子我都去了,说豆浆不在,说在的话会转告他,”易家抒说道。
顾自省点头,不知道豆浆干什么了,或许在被派去出任务了。
“今天我遇到个人,他说想找你,还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易家抒今天在某个场子遇到个很奇怪的男人,一脸妖相,还特意问她“顾自省”这三字的人的下落。
“他,长什么样?”
“很好看,”
“混血吗?”
“不是混血的,但是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那种。”怎么形容呢,“有点儿,美,是这样吗?”她也说不清。
顾自省知道他是谁了,“是叫陆九愚是吗?”这人在警*察通缉他顾自省的时间里也不放过他,是想干什么,掘地三尺将他挖出来送进警局吗?
“好像是姓陆,”易家抒证实了他的猜测。
而几天后,孔亦繁出现在顾自省面前,顾自省看见了领他来的易家抒,他其实想要易家抒找的是豆浆,没想到把孔亦繁招惹来了。孔亦繁过去“床”边,揽起了床上的顾自省,易家抒觉得他们关系有些巧妙——
“好了?伤哪里,”
顾自省把自己腿露出来,孔亦繁看了,“果然厉害,”送个假炸*弹,给了他一支橡皮弹的假枪,这样都能活着出来,果然出色,天选之人,这样是不是就洗清他一大半的嫌疑?
顾自省没有回答,他造成现在这个下场以及外面全城都在通缉他都是孔亦繁一手造成的,“逮捕我会帮你处理掉的,”孔亦繁看出他的部分担忧,当然他也有责任要负。
顾自省说,“下次没有这种事了,”要干也先在你孔亦繁头上开枪。
孔亦繁微微一笑,“那当然,你是完全的新义安人,是自己人,没有人比你更值得我信任了。”
易家抒不知道他们在小声谈论些什么,看他们停了下来交谈,过去问顾自省,“你是不是要走了,你还会跟我哥在一起吗?”这仿佛是踩了一条警戒线,四处的警报喧天地响起来——在顾自省的世界里。
顾自省不由自觉地紧张看去了孔亦繁表情,听见他的话,“这位一定是易警官的妹妹吧,”
易家抒不明所以看住他,“是,干什么?”看他虽然一副混血的好皮囊,但是看上去并不是善茬,来自女人的直觉。
孔亦繁表面还是斯文的笑,然后将顾自省翻过了一侧,顾自省似乎猜到他要干什么,把按住了在担架一样的床板上,易家抒被孔亦繁的手下抓住了并捂住了嘴巴——
顾自省不想易家抒看见的,他脸想埋在了被枕下,被揪起了头发来,一下一下送进来,由于他现在受伤虚弱,完全挣不开身上的孔亦繁,易家抒想发出惊叫,却被捂住。
孔亦繁就如此生动和败类地在她面前上演了他和顾自省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表演。
……
易家抒回到家里失魂落魄,易家扬没有回家几天,一次出警时候,在附近兜转巡视看是否有嫌疑人出现,看见了他妹妹坐在了某一台阶上,捂脸,胳膊被拉起来,易家抒还想怨恨地骂,结果看见了是易家扬。
易家扬看她一张哭脸,“哭什么?分手了?还是谁欺负你?”
“哥,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句就是这句,只能扑在了易家扬身上哭,易家扬还在出任务中,由于任务不是很紧,去抱了下他妹妹,“怎么了,”易家抒只能一昧地说对不起,“哥,我对不起你,”然后就是哭,哄都哄不住的那种。
易家扬不知道她又在乱搭一根筋在说些什么,只能去安慰地拍她后背,“好,”
易家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着说抱歉,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去保护她哥不受情伤,还是因为自己目睹顾自省的那种关系,但是自己无能为力,她不知道顾自省是不是被迫的,但是她在面前的时候,顾自省很难堪和痛苦。她是不是也没有保护好她嫂子?
顾自省的通缉令被取消了,原因竟然是柏云松取消了对他的上诉和控告——尽管他顾自省带的是假炸*弹,可能都不是假炸*弹,只是口头上的恶作剧戏弄,还有他带的是橡胶枪,他们还以为装了消声器。所以如果严格在法庭上对口供的话,他不能百分百地告他入室行凶,企图杀害警*察。
如果真的能被他告倒,顾自省也可能最长坐十年监狱,中间有个什么的减刑,可能没几年就出来了。根本不划算。最要紧的是,他听到一个消息,顾自省迟一些要去跟一批货,人赃俱获是最好不过——死刑或终身监*禁。
由于太奶奶病重,爸爸妈妈都回了一趟家乡,这段时间易家扬每天都回家。易家抒知道她哥是跟父母关系一般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看见他哥回来,虽然胳膊没有全好,但是每晚在客厅里喝啤酒,易家抒有几次去问他,“你干什么,为什么每天都喝酒,是工作不顺心吗?还是别的事情?”
易家扬工作向来不跟她说具体,一是保密工作,二是她一个学生也不懂太多,也没有说的必要。
“你上回为什么哭?”易家扬问她。
“那你先说你为什么不开心,”易家抒也不输,易家扬不说话了。易家抒看他又是这样的表情,“你又来了,为什么我每次问你你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当你妹妹看过?为什么你一点事情我都不知道?”
易家扬仰头一口啤酒,被呛了一下,咳嗽了半会儿,易家抒去拍他的后背替他顺一顺,易家抒见他真的就不说话了,每次都是她这个做妹妹的先示弱,顾自省吃定了她哥,她易家扬还真是吃定了她。“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顾的?”
这问题一问出,易家扬是完全没有了反驳之力,只能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顾的?就是来过家里吃过饭的那个人。”
易家扬说,“我不喜欢他。”
易家抒不屑了一声,她知道他哥是什么人,绝不会承认,“你知道吗,他受伤了,被我发现,他养了一段时间伤后走了。”她决定把事情告诉易家扬。但她没有说孔亦繁来过和发生的事情。
易家扬意外,“他哪儿受伤了?”
易家抒更加轻蔑了,“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会紧张他?”
易家扬不耐烦,“你知道他入室抓了我上司的妻儿要挟我上司,我们差点被他杀死吗?”
易家抒惊住了,“是这样吗?”是不是说她救错了坏人?但是长相那么干干净净的顾自省会是她哥说的这样的人吗?
“他现在在哪里?”易家扬想去逮捕他,易家抒也起身了,想去拦她哥,“他走了,早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知道你放走了一个企图杀死警*察和市民的三合*会成员吗?”易家扬有些发火了。
易家抒是完全愣住,“我不知道,你没有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他这么坏为什么你还会跟他一起吃饭?”
易家抒冷静不下来,居然是自己妹妹藏住他一段时间,躲过了逮捕的生效的时候,后来逮捕取消了。“我能跟他吃饭不是你安排的吗?他能上我们家不全是你计划的吗?”
易家抒有些慌,按照易家扬说的,姓顾的去了易家扬上司家抓了妻儿,还企图杀死他和他上司,那么他来自己家,是不是也有可能或者有企图要杀死她和她哥的?
然而易家扬的吼声中和怒火中,把易家抒吓哭了,她完全是被易家扬吓到了。“你凭什么凶我,我也是不知情、甚至说被欺瞒的人,你从来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易家抒一边哭一边往回怼回去。
易家扬才看见易家抒哭得这么伤心,但是他的火气还在,“那你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带回家吃饭?你不知道我们家里有一个人当警*察的就有可能遭遇被灭门?”他也是在生气中,不讲理地一顿说出来。
易家抒哭得更狼狈了,“我不知道,我以为那天你们,你们是情侣,不全是我的错,你自己也有责任好不好?为什么你不拒绝,为什么我带他回来吃饭你没有拒绝?你就会吼我,你除了会怪我你还会什么?”转身跑进了房门,砰地关上了门,房间里传来了撕心的哭声。
易家扬在原地,怒火过后,他自己也有问题他知道,就是他妹妹问的那好几个问题里——为什么他没有拒绝跟顾自省一块吃饭等等。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警匪不是一家,警匪有别。他不知道。
……
这几天,顾自省在场子里,他准备过几天去缅甸了,货源的希望还在他身上——他还在跟陆九愚竞争着,谁把缅甸这批货弄到手,谁就最能在新义安除了孔亦繁外最能有话事权的。
“你女朋友?”陆九愚在酒场发现了一个借酒浇愁一边在哭的熟人。
有弟兄手下说:“我看好像不是,好像是某个小警*察的家属,但我没有听过私下料说那个小警*察是黑警,”黑警即是跟黑道窜通出卖警方利益的警*察。
顾自省起来搂住了易家抒的肩膀,“我的新马子,不爽吗,来叫声嫂子,谁动她,就是不给面子我,老陆,你不会纵容弟兄不给面子我吧?”
陆九愚只能笑,“当然,就是顾兄弟你口味换新的,学生也合口味。”
“这不是问题,只要两个性格合得来,你说是吗,”问向易家抒。
易家抒只能点点头,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