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高高兴兴地写了家书,又吩咐宫人好生打点凤仪宫上下,令内府将小郡主吃穿用度各项都新置办,欢喜得几乎有些晕了头。
大宫女凝香替皇后卸妆梳头时,见皇后还是高兴地用护甲轻轻敲击梳妆台,有些气馁委屈地开口询问道:“娘娘,陛下说这宫里冷清,孩子少,您为何不趁机留陛下在咱们宫里过夜,若是能添一位嫡子岂不是大喜。”
皇后顿了顿,情绪也没什么起伏,摘下护甲,“他的恩情本宫可受不住,凝香,你陪本宫在宫中十几年了,你可曾见过皇帝对咱们后宫里哪位娘娘留过情。”
凝香拿着犀牛角的梳子,从发梢疏到发尾,“娘娘,好像不曾有过。”
皇后侧了侧首,望着铜镜里自己逐渐凋谢的花颜,莞尔一笑,“那就对了,咱们的陛下也说得上是个情种,他这一辈子只对两个人动过情。”
凝香对这等秘辛既好奇又害怕,悄声问道:“娘娘?”
声音悄悄的,生怕说话的气流晃了一旁的烛火。
“凝香,是谁我不能告诉你,只不过你可以知道,这第一位与咱们陛下两情相悦,却被长辈棒打鸳鸯,后来生死相隔;这第二位更是可怜,咱们这位陛下对他刻薄寡恩、处处折辱,那人如今也是死了。”
凝香歪着小脑袋,很是迷惑,“娘娘,陛下既然动情,为什么要这样对第二位。”
皇后起身,拢了拢长发,嘲笑道:“因为咱们的陛下笃定自己再不会动情。”
凝香不敢多问,喜欢就是喜欢,怎的这世间竟会有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的人。
皇后见她纠结来纠结去,不敢问出口,索性就吐露个痛快,“他啊,太害怕失去,不敢轻易交付真心,拖到最后生离死别,才认清楚一颗心里装着谁。哈哈哈,你说可不可笑。”
凝香诺诺的,小声嘀咕了句“那这第二位确实是可怜人。”陛下也挺可怜的,估计心里悔死了。
皇后浑不在意凝香怎么看,今晚她只管高兴。端起床头安神的香片茶,抿了一口,钻进了早就腾暖和的被窝,又不知道第几遍叮嘱“凝香,你是我宫里的掌事宫女,过几日小郡主接到咱们这里,你可千万仔细着,万不能叫哪个不长眼的亏待了她。”
“是是是,娘娘,您就安心吧,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皇后骄蛮地哼了一声:“谁说养娘没有生娘亲,本宫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