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铭却汇报了匈奴精心准备的阴谋。
“臣在边关养伤时,身边的大夫偶然听闻匈奴王庭在中原重金收购一种稀有的药材。这种长在雪山山谷中的莲花,单来入药可以抑制血热,效果显著。但是若取新鲜的植株进行提纯凝炼,就成为一种毒药,闻起来有淡淡的花香但是无色无味。”
“只要在食物酒水中掺上几滴,就可以令人丧失知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死状与暴毙无异,并查不出原因。”
“臣认为匈奴人此次前来必是不怀好意,有备而来。必得彻查宫中守备和御膳司上下人等,避免勾连内外,有伤我天朝国体。”
陈则铭说完这些缘由,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也犹豫过,说起来萧定是他一生的劲敌,折损他人之手于他而言有利无害。可萧定毕竟还是一位明君,有他在天朝的政事稳固,可以避免再起战事、生灵涂炭。
何况鬼门关之前走过一遭,他对很多事都看淡了,他不想萧定死。
萧定看着他,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卿且安心,朕会派人彻查此事。”突然回来,突然提及匈奴人才会知道的秘辛。陈则铭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权还是想要他的命?
若是假做不知只告诉太子,趁机除掉他岂不更好?
有忧虑有怀疑,但是皇帝还是扶起了陈则铭,给他一个臣子应该有的体面,宛若从前那般。两人相对站着,萧定问道:“卿看该如何处理?”
陈则铭略微思索,认真道:“臣认为应当顺藤摸瓜,找出匈奴人在朝中和宫中的暗线,重新部署宫中防守,阻止暗杀。”
“你认为在京城之中还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臣听说匈奴人新晋一位王爷,行事狂放不羁、阴狠歹毒,手下有一支精英暗杀队伍,最近却销声匿迹。”
萧定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试探,“朕看你虽身不在朝堂,却时时惦记着朝堂中的烦忧。”
陈则铭不惊讶于皇帝的怀疑,他不做解释,安静地跪倒了。
皇帝静静等了一会,想听他说些什么,无论是掩饰、反对还是承认他都会接受,偏偏陈则铭摆出这样一副懒散的样子。
装什么忠臣,连朕的话都敢不答,看来还是太过纵容他了。他也懒得伪装,“愿意跪就跪着吧。”
陈则铭原本没有要忤逆他的意思,只是本来身体就撑不住了,说完所有的事一口气松下来就没有什么精力去反驳萧定了。
倘若萧定观察的仔细一些,可以看到陈泽铭额上细密的汗珠、面颊上不正常的红晕和苍白的嘴唇。可惜他对陈则铭一向不够细心。
萧定派人去寻殿前司指挥使、礼部尚书、兵部侍郎,这几个都是他的心腹,新进提拔的重臣,商议各项事宜一直到下午,还因为太子求见耽搁了一会。
回寝殿的时候天已经见黑了,曹公公着急的挤上来,“陛下您别和陈将军一般见识了,他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