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是赵太后身旁的贴身侍婢绿青。
因为当年秦王年少,赵太后辅佐,登于朝会,而陪伴于左右的就是绿青,所以朝堂之上的大臣都对她有些熟悉。
赢政见她来此,眉头紧皱,对于赵姬,此时的他是矛盾的,以为不见,就能拖延再行处置。
可如今朝堂之上,面对百官,即便心有不悦,也唯有说道“太后派你来,何事?”
绿青缓缓上前,跪拜于地道“太后命奴婢前来,所谓乃是嫪毐之事。嫪毐犯叛国之罪,当诛,太后无话可说。不过,太后这些日子反思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受人蛊惑。”
“蛊惑?何意?”赢政道。
“这一切皆因吕相,当年是他送嫪毐入宫,命人伪装于假宦官,如今想来若是吕相不送此人,又何来后来之事。”
“你说什么?”赢政拍着案几,站起怒问道。
而朝堂之上人人皆都颤栗,吕不韦也因此话忙跪地道“大王,此事。。。”
可想要说什么辩解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吕不韦,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赢政拂袖起身怒指着他问道。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般事情,太后的反咬真的是即便吕相要反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芈房看着跪在地上的吕不韦,那脸上的慌张与错乱,真的实在是太精彩。
吕不韦能想到所有可能,却万万想不到赵太后会反咬自己,因为现在的赵太后自身难保,想要重新获得荣誉地位,唯一的可能是让自己相救。
商人看着的是利益,所以他不会想到一个母亲在失去两个幼子后,得知罪魁祸首是谁,会无动于衷。
最后,吕不韦知道狡辩再多,也无济于事,为了平息秦王的愤怒,他唯有跪地道“臣无话可说。”
赢政怒道,“寡人以仲父相称,你却行此之事。”
“吕相,寡人念你平叛有功,功过相抵,禁足三月,在家反省,没有诏令不得上朝。”
本来众人都认为秦王会借此剥夺吕不韦的相国之位,可却没有想到不过单单只是禁足。
这实在是让群臣哑然。
而一旁的昌文听此处罚,略微不平,道“大王,此罚是否太轻了?”
“那昌文君认为该如何处罚?”
昌文正欲要说,芈房忙上前行礼道“君上,此罚合情何理也,嫪毐叛乱是其本人之过,吕相又岂能知会有这日后之事,想当年吕相不过是讨太后悦心才为,并无其他异心。而在冠礼之日,若无吕相的抗敌,又如何能将嫪毐抓获呢。所以此可以功过相抵。”
“还是昌平君明白寡人之心。”嬴政深看了他一眼,满是欣慰道。
昌文欲要再说什么,芈房侧目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而赵太后也因此被下令迁出咸阳,居于雍城,无诏令不得入宫。
此赢政有母子永不相见之意,而朝堂之上无人再敢有何异议。
待得朝会散去,有一个陌生官员已经上前来到芈房的面前,略显谄媚之色,而芈房也就寒暄说了几句。
吕不韦已经年过花甲之年,不过跪了一回儿,膝盖就有些不行了,由一旁的官员扶着才能站起来。
芈房见此上前“吕相,膝盖可还行?如今有三月修养,定能恢复如初。”
此言一出,吕不韦神色微怒,知道他是故意嘲笑,笑道“昌平君,此计甚好。”
“吕相,此言何意?难道吕相认为是我收买了太后身边的宫女?说出此话?”
吕不韦看着芈房道“昌平,我们走着瞧。你要知道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因为欺负,吕不韦忘了身份,直接脱口而出,待的反应过来,即便心有悔意,也无办法。
“吕相原来还记得自己商贾的身份呀。”芈房轻叹道。
吕不韦被他这般一堵,心里不快,又一时哑然。
一路之上,相比于芈房的愉悦,昌文却有些闷闷不乐,芈房瞧他这样道“我知道你觉得处罚不公,可是,你要明白,嫪毐之乱才平定,秦国此时不能再有任何动荡。不能因为内乱,而让一个国家分崩离析。”
“可若是吕不韦就受此等轻罚,我们谋划这般又有何意义?”
“为何没有意义。如今赵姬被迁于雍都,吕相禁足,这些就是我们的努力,相比于先前他们的得势,如今他们是名声尽毁。俗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斗倒他们并非一日,而是长久之战,昌文你可明白?”
“可我一想到三月之后,吕不韦又重归相位,心中就不平,而且我担心。。。”昌文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