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寒暄之时,子阳先生在为华阳太后诊脉之时,却面露异色,一直盯着他的脸瞧。
芈房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脸,也骤然发现不妥之处,华阳太后见他脸色异样,问他出了何事。
而芈房忙以身体不适为由,并请想子阳先生入府为他诊脉,华阳太后并没怀疑,就让子阳先生与他出宫而去。
待得上了安车,芈房就急切问道,“先生,这是为何?”
仔细一瞧,原来是他的右脸出了些问题,那本就平滑的皮肤,现在失了紧致,鼓鼓的,手指轻微暗下,就会陷了下去,实在是诡异至极。
子阳先生沉默的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许久才低头将一旁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拿了个湿润的帕子,在他脸上轻轻按压,道“现在还未入府,不能摘下,先缓和一下吧。你这几日,每日都会取下,放入冰盒之中吗?”
“先生交代之事,不敢忘记,如今为何会出现这般情况?”
子阳思忖片刻,伸手直接为昌平诊脉,许久才道“看来此与你的身体有关,如今脉象来看你虚浮无力,才会导致出现如此情况。”
“若是这样,该是如何?”
就在话落,安车就停了下来,车外也响起了高平的声音。
一路来到静心斋中,芈房跪坐于前,子阳先生先净手之后,拿着药瓶在芈房的面颊周围涂了些什么,只见得手伸到一边之时,就慢慢的撕下了一个与肉皮一样的东西。
慢慢的从脸颊旁撕下,约莫有一张纸大小,而再瞧撕完后的昌平,若是只瞧左侧并无任何异样,可他那右侧却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那火红的伤疤触目惊心,让本来俊美的面庞变得恐怖吓人。
谁能想到这人皮之下竟然是这样一张脸。
子阳将人皮摘下后,就放入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盒子之中,那盒子精细无比,盒子表面还有繁杂雕花,而里面散发着寒冷之气。
一切完毕之后,子阳才开口说道,“今日你且好生休息,切记这几日好好调养身体,不然日后怕你连这个门都出不了了。”
芈房眸色微微一沉,知道子阳此话并非故意恐吓,而是真言,点了点头。
又过了约莫三天,遵循子阳的话,芈房好好调养身子,早于之前将人皮摘下,发现并未再出现那日华阳宫的情况,心渐渐安了下来。
待得夜幕将临,一个身影穿梭入了昌平府,许是太过急切,没有敲门就进了静心斋,可进去之后,昌文就被自己看到得情景,瞪目悚然,只见那人俏丽的容颜之下,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右侧脸上被火烧伤的伤疤,变得更为面目可憎。
芈房本就正在看书,瞧的有人推门而进,心本能一惊,遮住了自己的右脸,看清来人,才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瞧着他被吓傻的样子,眼中一片阴郁之色。
昌文恍惚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芈房反是淡然道“人皮出了些问题,所以我将他早先拿下来了,吓倒你了?”
昌文瞧见她眼中那眸暗淡,知道是自己的反应,让她难受了,忙试图安慰道“不是,就是一时没有防备。”
芈房颔首,转身坐到案几旁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了,让你如此慌张?”
“芈房,她要入宫了?”昌文经他一提,才想起心中重要之事,喃喃道。
“谁?”芈房竟能感觉到昌文的颓然之气,不明是谁会让他有这般情绪。
昌文面上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昌平瞧他之色,就如当日质问他,兄长奉旨前去,还是抗旨前去一般。
他每每有事隐瞒于自己之时,就是如此。
昌文心存犹豫,但想到若是再不告知,怕就晚了,终于下了决心道“其实,在你养伤的这一年中,秦王政他看上了一个女子,并且甚为上心。我恐你担心,并未告诉你。”
“女子?”芈房拿着书籍的手,顿了一顿。难以可见的轻颤唯有他自己才能知晓。
以为逃避,不问,自己不愿看到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如今不过女子两字,就让他心起波澜。
放下书籍,芈房站了起来,看向昌文道“她与吕不韦有关?”
一个女子未必会让昌文这般紧张,除非她牵扯到了这场党争之中。
“这女子是吕不韦在一年前收的义女,当日秦王政亲罚吕不韦或许还有她的因素在里面,所以此前我一直担心王上未必会轻易剥夺吕不韦的相国之位。”
“听闻月余后,就有新妃入宫,她在里面?”芈房侧转过身体,抬头望向月朗星稀的窗外,手自觉得收紧,试图让指尖入肉的疼痛让自己清醒。
昌文没想到芈房早就知道新妃入宫之事,又瞧他这般模样,月光下她的背影是那般的孤寂,心疼道“芈房,当初我没告知你,就是担心。。。”
“你不该欺瞒于我,即便知道,如今的我也做不出为了不让他纳妃,阻止他冠礼的鲁莽行为,而且,现在我也没有那么做的理由。”芈房沉沉的说道。
“我知道,不过,那时我担心你尚未痊愈,不利于身体康复才会隐瞒。”昌文愧疚道。
“那女子姓什么?来自何处?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