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旻什么也没说,他将牛肉与鸡肉端了过去,温声道:“既然有缘一起进了逍遥派,何苦相互为难?”
马丁凌缓了缓劲,拣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恨恨道:“谁跟他有缘,小白脸!”
郎郁尘刚刚涌起的善心被他这句话击的灰飞烟灭,嗬!还来?
郎郁尘负手踱到马丁凌桌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瞧瞧,人丑多作怪,吃饭光拣菜。”
马丁凌刚拣起牛肉的手僵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憋着一口气,将牛肉放下,玉旻无奈地笑了笑,递过去一个馒头,马丁凌刚接过。
郎郁尘哀叹一声,十分悲悯道:“人丑多作怪,有肉不吃专吃斋!”
正在不远处老实啃馒头的寇兰不幸中弹,他默默地放下馒头,略带痛苦地夹了块牛肉艰难地吃了起来,差点没落下泪来。
寇兰从来不吃肉。
“你……”马丁凌被嘲讽了一脸,有种被人剥光衣物游街的屈辱感,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冲着方桌就是一掌,随即他便露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掌心又麻又疼。
郎郁尘粲然一笑,随即笑的直打跌,大有小人得志的即视感。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郎郁尘从腰间掏出凤竹扇,于空中飞转了一圈,落手即开,潇洒不羁,风度翩翩。
马丁凌喉头一滞,倏地涨红了脸,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妖媚惑人,色,欲沉沦,他埋首不再理会郎郁尘,一言不发地收拾起桌上的狼藉。
郎郁尘顿感无趣,我还准备了好多段子伺候你呢,你竟然战略性撤退了!
郎郁尘摇了摇扇子,翩然离去,带起一地清风。
黄连速旋即拖着肥胖的身躯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莫西林摸了摸鼻头,心里暗叹,这世界何其不公,长的好看本事也是令人难以望其项背,哎,人比人气死人。
莫西林一边岔道,一边摇头晃脑地踱了出去,像只傲娇的小土鸡。
寇兰还沉静在吃了一片牛肉的痛苦中,他抖抖缩缩地站起身来,跟喝高了的醉汉似的跌跌撞撞朝外走,冷不丁地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霎时间碗筷摔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寇兰抬手撩起一方广袖遮了半边脸,磕磕巴巴道。
“你这是怎么了。”玉旻不免觉得好笑,逍遥派就这么几个人,谁能不认识谁,遮脸是何缘由。
“我……我……先走了。”寇兰惶然,干脆将整张脸都挡了起来,一副新嫁娘的即视感。
遮成这样还用看路吗?玉旻疑惑道。
果然,下一刻便出事了,寇兰华丽丽地撞在了门框上,一声闷响,听声都觉得疼。
“对不起……”寇兰低低地说完这三个字,便瘫倒在地,晕了!
玉旻来不及收拾这一地碎片,他拔腿冲了过去将人抱起来一看,心下凉了半截,这人虚弱还真不是装的,他是真昏迷了!
玉旻将寇兰的手臂从脸上拿开,一张长满红疹子的小脸赫然在目,难怪他要遮脸,这……
马丁凌一身被郎郁尘摔的不轻,疼的他直抽气,一边忍着,一边涮着碗筷,猛地听见饭堂内玉旻大声地唤着自己。
马丁凌擦了擦手,从后厨跑出来,只见玉旻抱着个人,看不清脸,不过瞧那瘦不拉几的身材,马丁凌也能看出是谁。
“马丁凌,这里辛苦你一下,我带他去疗伤。”
不等马丁凌开口,玉旻便如风一般不见了。
喂!有没有人性哇!我他娘的也是个伤员呐!
悲催的马丁凌一腔幽怨地折回后厨继续他的苦逼休憩日。
玉旻将人带到西南边的瞭望崖,孟老头正端坐在青石板上闭目养神,听见人带风声,孟老头阖着眸子悠悠道:“今日休憩,你不必过来。”
“干爹,这人受伤了,您看看。”
孟老头睁开双眼,满脸沟壑,神情复杂,他深叹了口气道:“干爹年事已高,这些事你该自己学会处理,不用怕,你是个好孩子。”
“干爹,我……真的可以吗?”玉旻垂下眸子,声音有些沙哑。
“只要怀揣着善心,遇事问心无愧,就不要害怕,干爹信你。”孟老头缓缓起身,踱到玉旻身旁,拍了拍他的肩,满眼慈爱之心,复道:“你是好孩子。”
言罢,便徐徐而去,不知为何,玉旻望着孟老头离去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