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相悖,我绝不允许你污了他!”
话尤未毕,两剑相交,发出尖戾之声,穿云断石,二人一触即分,精纯的灵力与狠厉的煞气碰撞,霞光隐退,一方天地暗沉如日暮。
“叶少漓,你我之间仇恨难消!”郎郁尘剑锋陡转,挑开了对方的金色面具,面具瞬间化为齑粉消散在苍穹之下,一张俊美绝伦宛若天赐的脸赫然入目。
郎郁尘一愣神,这张脸即便是看了千年万年,却依旧无法挪开眼,纵使此刻心是冷的,爱是虚无的,可那不知餍足的身体是诚实的,旋即透骨的恨意排山倒海般将那唯一的一丝眷念吞噬殆尽。
叶少漓从不知有一天眼前之人如此陌生,眸间迷蒙,神识恍惚,随着一声嚣笑,剑锋穿体而过,透骨的寒,砭骨的痛,霎那间如滔天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一声声响天彻地地龙啸划破长空,似凄厉,似绝望,众人纷纷抬眸仰望。
“二师弟,那……那是金龙么?师叔呢?师叔呢?”黄连速眯起小眼,又急又躁又不解,还有些许骇然。
“师叔怎地惹了天上的神?我……我不知为何,那金龙好似那天晚上……对,就是他!”
天色昏暗,马丁凌再三确认,果真是那晚在万秋山上搅的天翻地覆的金龙。
他怎么又来了!
金龙在头顶上方盘恒,一道黑色虚影风驰电掣般迫来,煞气凛冽,众人只听的锵锵的硬物碰撞之声,一片片灿金龙鳞簌簌而落,引得众人纷纷争相抢夺。
“怎么回事?”黄连速目瞪口呆,浓云密布,根本瞧不见上空战况,不过随着那一片片龙鳞落地,想必郎郁尘占了上风,黄连速长吁了一口气。
“有古怪……”马丁凌也有些莫名。
“叶少漓,我问你,你可曾悔过?”郎郁尘睨了一眼千苍百孔的龙身,眉宇间煞气重重,剑锋上猩红色的鲜血淋淋沥沥。
巨龙嘶吼着盘旋翻飞,淋淋鲜血落入苍宇之中,化作丝丝红雾茫茫消散。
“你阻止不了我,你死心吧!”郎郁尘左手结起一道法阵,右手将剑消隐在袖中,随即咬破手指于空中画了一道符咒遁入法阵之中,蔑笑一声朝叶少漓打去。
叶少漓眸间赤红,周身炽热无比,一道火光携裹着令人颤栗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凶狠无比的法阵对峙。
“你竟用漓火,你……你不配用它!”郎郁尘愤恨无比,又一道血咒拍了过去,加深了法阵的威慑之力。
猩红色的光芒渐衰,黑色迷雾愈发兴盛,叶少漓倏地收了漓火……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这个唤什么名?”红衣少年摊开掌心,一簇赤红烈焰灼灼生辉。
“你真身乃红莲,既是与生俱来,不如就名红莲业火。”叶少漓思忖片刻笑道。
红衣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俊颜带笑,凑近他耳畔悄声道:“我觉得它应该叫漓火,少漓的漓……”
叶少漓眸色深深,疑惑间,那簇业火已悄然无息地引入叶少漓的眉心,留下一抹枫叶状的印痕,其色潋滟。
“以后它便是你的……”
叶少漓被法阵所伤,他努力翕动着皴裂的唇,终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觉身心俱疲,这一万多年来他的修为被他无休无止地消耗,曾经的第一战神早已不复,而今他更是无从下手,不忍也不能,倘若死是终点倒也罢了,可……
他要还债。
但是似乎迟了些……
郎郁尘却丝毫不为所动,疾风割面,衣袍猎猎,冷冽孤绝,那只绣着红莲的乾坤袋倏地落入掌心,霎时间魔气大盛,墨云遮天蔽日,郎郁尘眸间闪过一抹阴戾狠绝的幽光。
瞭望崖边,冷沧澜曾怒斥叶少漓道:“你与他的距离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犹如那天堑与鸿沟!”
“住手!”
一声清冷异常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冷沧澜破空而来,耀目白光威势无比。
郎郁尘措不及防被击中,腥热之感至胸腔喷薄而出。
“你……你难道……不想……我活下去?”郎郁尘怒目相视,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痛心。
“跟我回去!”冷沧澜垂下眼睫,伸出手。
郎郁尘咬牙冷笑:“你做梦。”
“我带你回家……”冷沧澜依旧满目期许。
郎郁尘置若罔闻,化为一道黑雾,于电光石火间消散。
“……”
冷沧澜面覆寒霜,如坠深谷,万年了,此人如顽石一般依旧捂不热,可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阻止那人,哪怕穷尽毕生修为。
白光乍现,又随着那道黑影倏然消失……
坠落在地的叶少漓又化为二宝,可怜兮兮地趴伏在草丛之中,被匆匆赶来的玉旻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