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石千源心中一清二楚,这也就是他来万秋山忍辱负重的原因。
蛇,生性如此,且司洛扬修为不济,更是无法掌控体内的邪恶欲望,不仅如此,反而愈发严重。
“洛扬打小便寄养在一户司姓人家,那时我因媚音的照拂,修为一日千里,无殇掌门对我青眼有加,年轻的时候沉迷权利与地位,忽略了孩子,以至于洛扬从不给我好脸色看,他心里大概是知道他与我的关系……”
石千源眼底闪过一丝倦意,起身笑了笑:“老夫再寻一间屋子,休憩一会我便先回无殇派,你且记得两日后的约定,届时一定要记得来。”
“一定一定,先生辛苦。”郎郁尘跳下床,欲送石千源出门,却被他伸手拦住,石千源露出一抹微笑,分明带着隐忍的痛苦,步履蹒跚地走出房门。
郎郁尘觉得,他好似更加苍老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从擎天楼里将自己的衣物拿出来,自己也就那么一两套好的袍子,这要去了天下第一派,绝不能穿的太寒碜。
郎郁尘打定主意便出了门。
今晚月色还不错,明若玉盘。嘿,竟然又是个月圆之夜,嗷……
郎郁尘总觉得背后凉飕飕地,要不还是回去吧,我为什么要大晚上地出来?这都行了一半了,郎郁尘咬咬牙,加快了脚步。
擎天楼安静地坐落在东边一隅,推开大门,沉冗的声音在夜色中弥漫开来,郎郁尘打了个颤栗,这尼玛一点人气都没有,鬼气森森的。
郎郁尘掐了道火诀,将院灯点的个透亮。这才安心不少。
卧室里早就尘埃遍布了,地上桌子上床上到处散落着书籍,久未住人,满屋子荒凉。
郎郁尘打开柜子,想起了那日自己将叶少漓塞在这柜子里捂了一宿,唇角不住地微微上扬。
夜深寂寂,郎郁尘鼻头微酸,遂地将衣物塞进乾坤袋,拔足便跑。
此地不宜久留,容易触景伤情,也不知为何而伤。
刚出了院门,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琴声,如果不是这院落过于寂寥凄凉,郎郁尘倒是有那个闲心细细聆听一番,只是如今这悠扬的旋律却显得十分突兀诡异,明明一个人影也没有,郎郁尘心里只有两字:有鬼。
“往哪去?”那琴音戛然而止,一道黑影掠了过来,在郎郁尘面前停下。
“嘿,鸦兄!”郎郁尘一眼就认出来人就是那日在入香居给自己送饭的神秘人。
“不要这么叫我!”
郎郁尘瞅着那“鸦兄弟”一脸阴鹜,难得地正经起来,小样,我还没找你算账。
此人实在是可疑的很,先是偷了冷沧澜的通灵牌,后又陷害自己,七日断魄八成是这个人下的。
什么仇什么怨,郎郁尘抠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么号人。
“你这人黑心也黑,我几时招惹你了,你给我下毒。”郎郁尘忍不住质问。
“你都知道了?”黑衣公子倒也不避讳:“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没事?”
“本公子天赋异禀,百毒不侵。”郎郁尘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你几斤几两还有人比我更清楚?”黑衣公子凑近,幽幽道:“你夺了我的东西,就该认命!”
郎郁尘心下一跳,自己可是什么也没有,夺了他什么?
“瞎说,你瞧瞧我这矮穷挫的模样,与高富帅一点都不沾边,我夺你妹!”郎郁尘郁结,为了稳住这黑衣公子,自己也是生平第一次极尽可能地自黑。
不过也不全是贬低自己,自打十六岁以后,郎郁尘这个头就再也没长过,身高永远停在一七五,这也算不得太矮,可要是跟叶少漓站一块,那简直被秒的渣都不剩。
“你夺了我心爱之人,凭什么你这么个草包会被九重天上的神倾心,你心里没点数?”
言罢,郎郁尘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快断了,被一只冰凉刺骨的大手狠狠掐着,还能听见轻微的骨骼挤压声。
“你……你是……落尘?”郎郁尘抬手欲反抗,却是毫无还手之力:“你……你想……杀我?你再……给我下点……下点七日……断魄不就……好了?”
“你中了我的魔音摄魂还想蹦哒?对,我就是落尘,七日断魄岂是那么容易得?我研制了几百年才得那么一粒,再说了我杀了你作甚?你死了这躯壳就凉了,我付出的代价是你永远给不了的,你能给的就是你这具躯壳,只可惜……”落尘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嫌弃道:“发育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