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郁尘不禁感慨,情圣呐!
莫西林那厮早就一溜烟随着他的大师兄去了北峰,所以临到到最后,只剩下郎郁尘一人伫立在空旷的广场上,陪伴他的只有七十二道灵柱,以及那七十二条熠熠生辉的金龙。
叶少漓不知何时早就不见了身影,郎郁尘本欲去寻他,可心中惶惶然地卡着一道刺,终究没能迈出那一步。
司洛扬一身酒气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另一壶酒:“喂,喝吗?”
夜深寂寂,山风凛冽刺骨,郎郁尘倒真想喝上一壶,况且心中苦闷:“喝!”
“给!”司洛扬将酒丢给郎郁尘,一脸神秘道:“酒是好东西。”
郎郁尘心下一沉,这厮莫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万一他往酒里下药,那岂不是?况且石千源今晚也喝的烂醉如泥,整个无殇派还不任由他胡作非为?还是堤防着为好。
况且自己也不会喝酒,这万一醉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老爷们喝个酒还扭扭捏捏,不喝拉到!”司洛扬艴然不悦,掉头就走。
“喂,那我今晚睡哪?”郎郁尘本不愿意与这家伙多说一句,奈何自己还得靠他安排住宿问题,谁让他是大师兄呢。
“将酒喝完我便带你去!否则你就喝西北风罢。”司洛扬足下一顿,笑的又邪又魅。
郎郁尘迟疑片刻后,咬牙打开酒封,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这酒一入喉,郎郁尘便觉得自己喝了几把火辣辣的刀子,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强忍着喝完这壶酒,郎郁尘顿觉自己身子轻飘飘地,宛若置身云端,脑子里也塞满了棉絮似的,腹中更是被灼的燥热难忍。
“这是……什么酒?!”郎郁尘扯了扯衣襟,意识模糊了视线。
“放心,我没给你下药,瞧你那熊样,入我无殇派之后,便不能再穿的跟团棉球似的,明日起,你得褪掉你这一身,我怕你冻着才让你喝这个好汉酒,怎么样,大师兄疼你不?”司洛扬走近,将郎郁尘搀扶着,道:“师兄带你去睡觉,呵,你还别说,有小师弟的感觉挺不错。”
什么好汉酒,没听过!我只听过好汉歌。郎郁尘囔囔道:“大河向东流哇……”
好汉酒酒性过于猛烈,不多一会,郎郁尘脸上便飘上两抹飞霞,偏偏那嘴还不闲着,叽里呱啦地说个没完,一会又哭哭啼啼哀嚎,鼻涕眼泪统统抹在司洛扬崭新的袍子上。
这酒品实在是太差,司洛扬开始后悔让这家伙喝多了。
“到了到了。”司洛扬将人扛到一处崖壁边,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郎郁尘抬眼一看,整个崖壁上密密麻麻都是灯火,本就眼冒金花,这会更迷糊了。
“我就住那石洞子?”郎郁尘不满道:“这是人……住的?”
“无殇峰常年极寒,住这石洞暖和,你不乐意便住茅草屋罢,喏,看那!”司洛扬说的一本正经,随即指了指远处影影绰绰的一排排茅屋。
“那我住茅房好了,住那什么石洞子每天还得花灵力飞上跳下……”郎郁尘不由分说就朝茅屋那边走去。
对于灵力,郎郁尘可真是视若珍宝,能省下的绝对不浪费。
司洛扬愕然,这能花多少灵力?竟然还有人主动要求住茅草屋,可是,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况且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就该让他尝点苦头。
既如此,就随他去好了,真是个蠢货。
司洛扬到底是发了点善心,挑了间最大最宽敞的茅屋给郎郁尘,刚抬脚要离开,背后就一阵热乎,郎郁尘竟然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嘴里还在胡言乱语:“我是一个草包……没人……疼……没人要……有事没事被……狗……咬……”
“嗬!我要不看在你喝多了,我就……你这叫投怀送抱。”司洛扬挑了挑眉,正想着要如何处置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谁知郎郁尘猛地张开嘴,哇拉哇拉地吐了司洛扬满身。
司洛扬瞬间什么心思都无了,匆匆将人扔到床铺上,一脸嫌恶地跑了。
待郎郁尘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已冻僵,衣襟上一片狼藉,这一身实在是恶心的厉害。
脑子里还是昏沉胀痛的,不由地暗骂司洛扬那个死胎神,逼迫自己喝那么多酒,竟然就这么把自己扔在这里不闻不问,连门也未关。
偌大豪华的无殇派怎可能让掌门的小弟子住这种地方,八成是司洛扬那厮捣的鬼!郎郁尘暗暗捏紧了拳头。
也不知大概什么时辰了,料想应该是快天亮了罢?郎郁尘从乾坤袋里掏出无殇派的校服,天青色的袍子又软又滑,倒是华贵的很。
匆匆换上干净的袍子后,又忙着将小漓放出来,晚间宴会也没给它喂点东西。
“小漓,饿坏了罢?”郎郁尘撸着它光洁柔软的皮毛,一脸宠溺的表情。
毕竟它是叶少漓送与他的小宝贝。
小漓低低地吱了一声,抬起小爪爪在郎郁尘脸上摸了摸,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喂,你想吃我的脸蛋哇?”郎郁尘将小漓扒拉下来放进乾坤袋,温声道:“我这就给你去找吃的。”
刚走出茅屋,便见叶少漓立在寒风中。
这山寒料峭的,装什么风度翩翩,站寒风中傲立给谁看呐!
郎郁尘忍不住向前道:“冷风好喝吗?”
叶少漓转身浅笑,一双眸子又恢复了澄澈透亮,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郎郁尘搂进怀里,往他的脖子上套了一条链子。
“你……拴狗呢?”郎郁尘抬眼看了看叶少漓,他的面色还是那般憔悴灰败。
“阿郎……我好累。”叶少漓无力地将头靠在郎郁尘肩窝里,郎郁尘心头一颤,在叶少漓冻的发红的鼻尖上亲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回味,便见他隐了身形,没入了黑暗之中。
“少漓……别……走……”郎郁尘怀里一空,连同着他的心一道空了。